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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渊冲“三美论”在《楚辞》英译本中的应用评析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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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7 19:51:17    来源:    作者:liziwei

摘要:许渊冲的“三美论”具有中国特色。本文采用文本分析的方法,评析许渊冲在《楚辞》英译本中对“三美论”的具体应用,分析“三美论”的内涵、外延和不足之处,为诗歌翻译及诗歌翻译理论研究提供借鉴。

         [摘要]许渊冲的“三美论”具有中国特色。本文采用文本分析的方法,评析许渊冲在《楚辞》英译本中对“三美论”的具体应用,分析“三美论”的内涵、外延和不足之处,为诗歌翻译及诗歌翻译理论研究提供借鉴。

  [关键词]许渊冲;《楚辞》;英译;三美论

  许渊冲是一位备受推崇的翻译家,他曾经翻译过唐诗、宋词、《诗经》和《楚辞》,享誉一时。通过总结他的翻译经验,他提出了独特的诗词翻译理论——“三美论”。这个理论包含了意美、音美和形美三个方面。在许渊冲看来,意美是最重要的,其次是音美,而形美则排在最后。他认为,在传达原文的意美的前提下,应尽可能地保留原文的音美;并且,在传达原文的意美和音美的基础上,也要尽量表现出原文的形美,以实现三者的完美结合(许渊冲,198368)。本文以许渊冲翻译的《楚辞》英译本为蓝本,从意美、音美和形美三个方面进行解读,并进一步探讨“三美论”的高妙之处及其不足。

  1意美:意象复刻,品物共情

  根据许渊冲(199846)的观点,所谓的意美,是指保持原诗的情感韵味并传达其深层含义。意象不仅渗透着作者的思想和情感,也是中国传统诗学中创作和欣赏的重要因素之一。在《楚辞》中意象的处理方面,许渊冲主要采用了两种方式:意象移植和意象变形。

  意象移植是指主要通过直译的方式保留《楚辞》中的重要意象。一种方法是基于中西文化共性的意象移植,因为汉语和英语中存在一些相似的隐喻方式,读者可以直接理解,直译能够构建起原文客观事物与读者主观情感之间的联系。这种方法的基础是源语与目标语之间存在对应或基本对应的符号关系。另一种方法则是突显文化个性的意象移植,有助于目标语读者理解原文意象的审美来源。

  1:揽彗星以为旍兮,举斗柄以为麾。

  许译文:For banner I seize the Broom Star,oh!/For baton the Dippers Handle stretching far.(许渊冲,2009208

  例1原文的意思是:“摘下彗星作为我的旌旗啊,举起北斗之柄作为大旗。”译者用Broom Star翻译“慧星”,而“彗星”自古以来在中国俗称“扫帚星”,划过天际时带有扫帚状的尾巴。这种移植形象的方法保留了中国文化色彩,暗示了人物命途多舛。

  意象变形是指在英译《楚辞》中,译者主要采用意译方式表达意象,注重实现功能对等。英译《楚辞》涉及古今异义和汉英转换的过程,译者需要查阅文献、多方比较,并仔细甄别斟酌,以确切理解意象所指和内涵。只有这样,译者才能真正领悟作者的思想境界,实现原诗意美的再现(严晓江,201293)。许渊冲在处理许多意象的细节上都展现出了可圈可点的地方,值得借鉴。意象变形是他常用的手法之一。

  在《离骚》中,有一句诗云:“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其中的“兰”和“蕙”并不是一般的植物,而是香草。作者将它们作为审美对象,并将其升华为君子的形象,拓展了审美境界的高度。香草与恶草分别比喻“忠贞志士”与“奸人佞臣”,而“香草变恶草”喻指“旧日贤良弃善从恶”。在这里,许渊冲打开了想象之门,与原作者产生共鸣,将“兰芷”和“荃蕙”分别译为sweet orchidssweet grass,相比直译为eupatory and angelicaacorus and coumarou,效果更加出色。这样的翻译不仅简洁灵巧,还突出了意象的“香”这一最重要的特点,实现了功能对等。

  汉诗英译追求真实和美丽的统一,而追求真实始终是首要的。因此,在意象处理上,译者应以意象移植为优先选择,将意象变形作为备选方案。尽管意象移植是理想的选择,但译者不应过于固执。当无法进行意象移植时,译者应灵活机动,采取意象变形的策略。无论是保留意象还是转化意象,译者都需要在服务读者和再现原诗意象之美之间做出权衡,既要使译文符合目标语读者的认知心理,又要尽力完美地再现原诗所蕴含的意象之美。

  2音美:韵式变通,叠词关照

  所谓的“音美”,是使译文有“节调,押韵、顺口、好听”(许渊冲,198455)。《楚辞》千古传颂,其文本魅力之一即在于音美,音美的首要特征又在于押韵。

  《楚辞》的篇目大多具有较长的篇幅,再加上汉英韵脚不同的特点,译者要在英译《楚辞》中押韵,通常只能采用灵活变化的韵式。许渊冲在大部分篇目中选择了每两句一韵脚,并从第三句开始,奇数句更换韵脚的韵式。这样的处理方式使得译文读起来流畅、和谐。

  当然,许渊冲并没有局限于一种韵式。例如,在许渊冲翻译《离骚》时,《楚辞》的古本没有句读,而当时的训诂学家对《离骚》的分段也存在差异。许渊冲则展现了创造力,

  将整首诗分为九十二个四行的段落。在每个四行中,他统一采用了aabb的韵式。整篇译文看起来仿佛是一气呵成,文字流畅且充满音乐感。这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的启示:译者应该通过灵活运用韵式,并充分考虑英语的语音特点,让目标语读者在领略意境的同时也能感受到音乐之美。

  此外,叠词也是一个重要的考量因素。叠词具有铺陈语势、彰显意义和渲染情感等多重功能。在诗歌中使用叠词可以有效增强音乐性和突出思想内容。《楚辞》中使用叠词的频率很高,尤其是在描写景物时。如何将叠词的音韵之美传递给目标语读者成为译者必须面对并应对的挑战。许渊冲对于叠词的处理方法大致可以归纳为四种:

  1)化为拟声词

  以《大司命》中“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为例。这里的“辚辚”即车声。许渊冲把握住了车声的特点,将“乘龙兮辚辚”译作“My dragon chariot,oh!rumbles loud”。拟声词rumble突出了大司命所乘龙车发出的轰响,准确到位。

  2)重复

  以《离骚》中的名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为例。许渊冲将其译为“My way aheads a long,long one,oh!Ill seek my beauty high and low.”。long的重复传达了原文的基本意义和音美效果,加之long由长元音和鼻腔音构成的特点,原诗背后的壮志难酬的喟叹得以彰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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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调整韵式

  调整韵式使得叠词之音美以另一种形式显现。《楚辞》叠词的重要特征之一便是押韵,韵与韵之间相互照应,悦耳和谐。然而,英诗押韵方式与汉诗有很大不同,英诗除了汉诗的尾韵押韵外,还有头韵、行中韵等方式,译者若能灵活运用,效果昭然。

  以《山鬼》中的“风飒飒兮木萧萧”为例。该句通过描写山风的凄厉哀号与树叶的纷纷坠落,渲染了心上人不至的悲凉心境。许渊冲的译文“Winds sigh and sough,oh!/Leaves fell in showers.”中,sigh and sough使用头韵的方式,再现了原诗的音美,而且肃杀的情境不减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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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意译

  意译虽然在音效达成上不如前面三种方法,但有时为了准确地传达诗中的情景和表达诗人复杂的情感,译者也不得不采用这种方式,因为音乐之美必须服从于意境之美。例如“风飒飒兮木萧萧”中的“木萧萧”被翻译成了leaves fell in showers,让原诗中落叶纷纷的场景立即跃然纸上,营造了完美的意境。

  3形美:对仗平行,长短参差

  所谓的“形美”,就是译诗在句子长短和对仗工整方面尽量做到与原诗形似(许渊冲,198458)。可见,如果译诗与原诗行数相同并且分节相当,每行的长度也大致相等,那么译诗就基本体现了原诗的形美。

  汉语中的对仗句和英语平行结构有异曲同工之妙,许渊冲多使用平行结构译诗,原诗的“形美”得以保留。

  2:朝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鸟次兮屋上,水周兮堂下。

  许译文:At dawn I drive my cab,oh!by riverside;

  At dusk on northern isle,oh!I stop my ride.Under the eaves,oh!the birds reposed;

  Around the house,oh!the riverows.(许渊冲,200951

  例2的意思是“早上起来就往水边高地走,到了黄昏还停留在北滩上。暮归的鸟儿栖息在屋檐之上,流水在华堂之前来回萦绕”。许译文节奏优美,对仗工整,名词对名词,动词对动词,介词对介词,诗行之间的平行结构铺排整齐。

  许渊冲虽然极力强调三美并举,却不主张三美并重。“我把‘意美’‘形美’放二、三位,可见我并不‘过分强调形式’。”(许渊冲,198770)许渊冲言行一致,这么说,实践中也这么做。

  3:步徒倚而遥思兮,怊惝恍而乖怀。意荒忽而流荡兮,心愁凄而增悲。

  许译文:I pace and ponder here and there,oh!Frustrated,Im not lost in despair.

  My mind is bewildered in cloud,oh!

  My heart with grief is overflowed.(许渊冲,2009196

  例3选自《远游》。作者表达了他在远游时的心境:“我徘徊不定思绪遥远啊!怅惘失意理想难以实现。我的神志恍惚如水波激荡啊,心中愁苦悲伤无限。”原文使用错综对偶的结构,第一句与第三句相对应,第二句与第四句相对应。方块形状的汉字很容易实现字数和结构的相等,但这种严密的对偶结构在英语中很难完全再现。许渊冲选择将汉语的对偶句翻译成英语的散句。译文虽然失去了汉语对偶结构的形式,但仍能传达出相应的意境,译文的灵魂得以保留。

  韵律整齐、结构对称的译文固然最佳,但在实际的英语翻译中,译者常常需要舍弃形式而保留意义。译者可以利用英语诗歌语法结构的特点来传递汉语对偶结构的形美和语义关系,以此替代原本的形式美(严晓江,2017137)。在翻译汉语对偶结构时,译者不应过于苛求形式上的一一对应,而应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灵活处理。此外,许渊冲在翻译《楚辞》时还有意识地安排了长短错综的篇目顺序,以增强直接的视觉观感。

  4许译《楚辞》指瑕

  任何翻译都难做到十全十美。许渊冲的《楚辞》英译本极具文学和译学价值,然其缺憾之处也在所难免,只是瑕不掩瑜。不足之处主要体现在文化缺失和因韵害义两方面。

  4.1文化缺失

  对外译作应尽量保留文化元素,因为介绍文化是一项困难但必要的任务。许渊冲在翻译《楚辞》时存在两种文化缺失:显性缺失和隐性缺失。

  显性缺失指译文对原文中直观的文化词汇采用意译或不译的方式,导致原文所承载的文化特色丧失。例如,《楚辞》中有许多地名都具有一定的文化内涵,如“涔阳、溆浦、夏浦”等。许渊冲采用意译或不译的方法,在他的译本中,“望涔阳兮极浦”被译作“I gaze on the lake,oh!and its farthest side.”(许渊冲,200949)。虽然整体句意与原文相当,但“涔阳”未被译出,导致中国文化特色悄然流失。

  隐性缺失指词汇虽非特有的文化词汇,却具有特殊内涵。此时,翻译很容易只顾表面而忽略深层含义。比如《湘君》中的“捐余玦兮江中”的“玦”,表面上看玉环(玦)在中西方都有,但根据《楚辞全解》(吴广平,2016152)注疏,“玦”与“决”的音同,古人赠予他人玦饰物表示“彼此永不分离”。这是中国文化中一个非常有趣的细节,在许渊冲的译本中并没有得到展现,他将这句话译作“I throw in water,oh!my jasper”(许渊冲,200951)。如果要保留文化元素,译者可以借鉴音译加注法,将“涔阳”译作Jin-yang,“溆浦”译作Sue-puh,“夏浦”译作Shiah-puh,并在文后进行解释。相比之下,音译加注法既能保留汉语的语音特色,又能保存中国文化信息。

  4.2因韵害义

  许渊冲自称为“英法韵文翻译第一人”,在他的《楚辞》英译本中展现出了令人赞叹的才华,极其擅长运用押韵技巧。无论哪篇哪段,都能做到押韵。然而,他过于注重韵脚,即使是再高明的翻译家也难以在“韵”和“义”之间处处取得平衡。

  以《湘君》中的“薜荔柏兮蕙绸”为例,原文意思是指“薜荔作为帘幕,蕙草当作帷帐”。为了与下文的“oar(桡)”押韵,许渊冲将这句译作“Ivy behind,oh!lotus before”。读者会误以为该句是说船的前方是蕙草地,船已经驶过了薜荔丛。原文对于湘君用香草装饰龙舟的描写,在译文中已经失去了。

  这个例子说明了在翻译中,追求押韵往往会导致“韵”与“义”之间的矛盾。即使是许渊冲这样的天才翻译家也难以完美地处理这种矛盾。在翻译中,平衡“韵”和“义”的问题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

  5结语

  要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译者在翻译典籍时应尽可能地保留中华文化,同时也要使译文符合外国读者的口味。通过“三美论”,译者可以从多个维度来“还原”原诗,追求译诗在意义、音韵和形式上与原诗相匹配的“意美”“音美”和“形美”。

  “三美论”是一个平衡的艺术,它有助于引导译者捕捉主要意象,营造动人意境;通过选择恰当的字词和创造出韵味和诗意,将原诗的魅力展现出来;并且思考诗歌的形式,传达出诗的独特美感;同时,力求在形与神之间取得平衡,使译作在形式和内涵上兼备。

  许渊冲的“三美论”是一种具有中国特色的翻译理论。他的《楚辞》英译本及其背后的“三美论”对于研究和实践中国古代诗词的英译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和指导作用。在建设文化强国的背景下,本文通过解读中国特色翻译理论中的“三美论”,可以为中文诗歌的外译以及诗歌翻译理论的研究提供借鉴。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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