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 文章以中国地质大学(北京)“矿床学岩石学地质学进展”课程为例，基于莫提默和斯科特提出的理论 框架，从多个方面分析师生互动环节存在的问题，包括高低端问题并存、权威型交流方式为主、“I-R-E”和 “ I-R-F”双交流模式兼具，同时通过课堂观察、问卷调查、师生访谈等方式，分析得出 EMI 课程师生互动环 节对学生英语学习和专业知识学习均存在正向影响，最后针对师生互动环节问题提出了一些建议。

　　关键词：EMI 课程;师生互动环节;学习效果

　　英语作为一种国际语言和全球通用语， 在各领 域中都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1]。在全球化与高等教 育国际化潮流的影响下， 英语不仅作为语言在世界 范围内被教授，还作为媒介被用来教学[2]。当前，越来 越多的非英语母语的国家开设了一系列以英语作为 媒介的学科教学，即 EMI(English Medium Instruction， 英语媒介教学)， 它被定义为在大多数学生的母语不 是英语的情况下，通过英语教授学术内容[3] 。在我国， 推进 EMI 课程教学已成为高等教育事业步入新阶段 的战略选择[4]。

　　近年来， 国内外有关 EMI 课程的研究从未间断。 作为 EMI 课程研究的核心组成部分，EMI 课堂互动 被国际上许多学者视为重点研究对象，如已有 1 000 多条 EMI 课堂互动相关研究。另外，关于 EMI 课堂互 动研究已有一套具有结构性与框架性的流程 。 同时， 先前的研究已经总结了 EMI 课堂互动研究的主要特 征，并将其归纳为以下三个主题：①课堂互动数量和教 学功能;②语言转换和翻译;③教师个人教学策略[5]。 由此入手，就能够促进学生的学习效果提升。

　　到目前为止，虽然也有许多有关我国 EMI 课程 教学课堂互动的研究 ， 但大部分都是国外母语为英 语的学者进行的， 我国学者在此方面的研究还较为 少见。下面本文拟以中国地质大学(北京)“矿床学岩石学地质学进展”课程为例，对 EMI 课程师生互动环 节学生学习效果加以研究， 即通过走入中国地质大 学(北京)“ 矿床学岩石学地质学进展”课堂，深入观 察师生互动情况，总结 EMI 课程师生互动环节情况， 分析现存问题，并针对问题提出建议，以便为其他高 校推进 EMI 课程教学提供经验分享。

　　一 、 理论框架

　　莫蒂默和斯科特[6]提出的理论框架是一个设计教 师与学生的分析科学课堂教学的工具 ， 由四部分组 成，即课堂互动内容、教师干预、话语模式及师生交流 方式。课堂互动内容主要聚焦教师与学生在互动对话 时的实质性任务，如在互动过程中描述、解释、概括某 一概念等 。教师干预是指在学生回答问题的过程中， 教师通过强调关键词、转述学生的解释、重复学生的 解释等，以对话的形式引导学生进行表达 。话语模式 主要包括两种：其一，“I-R-E ”模式(I 代表 initiation， R 代表 response，E 代表 evaluation);其二，“I-R-F”模 式(I 代表 initiation，R 代表 response，F 代表 feedback)。 师生交流方式则是这一框架的核心，如表 1 所示 。师 生交流方式旨在关注教师是否与学生进行了互动及 教师是否将学生的想法纳入考虑 。在这一方面，它被 分成四种基本类别，即通过对话—权威和互动— 非互 动两个维度分别描述教师和学生之间的谈话。

　　二 、 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

　　在进行本次研究时，笔者归纳整理了以下研究问 题：①EMI 课程师生互动环节是如何交互的? ②EMI 课程师生互动环节是否对学生专业知识学习提供了 帮助?③EMI 课程师生互动环节是否对学生英语学习 提供了帮助?

　　(二)研究样本

　　本研究以中国地质大学(北京)“矿床学岩石学地 质学进展”课程为样本，进行为期 1 个月的研究。该课 程由 4 位教师(教授或副教授)授课，他们均取得博士 学位，且均有海外留学、访学经历，同时回国后继续进 行相关专业的任教 。他们具有丰富的求学履历、中文 教学经历及扎实的专业基础，但部分教师无语言教学 经历及相关 EMI 培训经历 ， 这与国内大多数 EMI 教 师经历相似[7] 。根据课堂观察，4 位教师均采用以 PPT (英文为主， 部分重点单词中文标注) 为主的教学方 式，且在教学内容上彼此独立。另外，在课程开展过程 中，英文的使用率在 90%之上。

　　(三)研究对象

　　课程的研究对象包括 4 位教师、17 位中国学生、 13 位留学生。其中，4 位教师均来自中国且任教于中国 地质大学(北京)，13 位留学生来自世界各地，母语均非 英语 。 同时，这 30 位学生均就读于中国地质大学(北 京)，学位为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不等，且专业背景 有所差异。

　　( 四)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实证研究，通过课堂观察、问卷调查、 师生采访等方式获得研究数据和材料。

　　该实验持续 1 个月，在此期间笔者收集了相关的 教学材料(教学大纲、课堂 PPT、课程考核方式)。笔者 对课程进行了六次教学观察 ， 且对课程全程录音、录 像。在课程教学结束之后，搜集学生的课程成绩。最后 通过调查和访谈两种方式，了解学生和教师对 EMI 课 程、师生互动环节的体验和建议，以及 EMI 课程学习 完成之后在英语和专业知识方面的进步情况。

　　三 、 研究结果

　　(一)课堂观察发现

　　经过观察发现，师生课堂互动不多，占整节课的 时长不长，即整节课教师主要采用非互动权威型的交 流方式向学生传授知识， 导致学生的课堂参与度不 高。在少量的师生互动环节，笔者发现在互动时，教师均会提出高端问题和低端问题[8]，但总体而言低端问 题的出现频率略高于高端问题，且学生会倾向于回避 回答高端问题 。因此，教师在抛出一些高端问题回应 无果之后，就转向关注低端问题，进而提高低端问题 在两类问题中的比率，或者教师在抛出一些高端问题 回应无果之后 ， 仍然会继续提出少量的高端问题，但 只是象征性地提问，即提出问题之后自己立刻进行讲 解与分析 。 由于在提出问题之前，教师已经对这些问 题有了成熟的答案，因此教师提出问题的目的不是得 到学生具有建设性的意见或创造性的回答，而是提高 学生的课堂参与度，以免学生走神，或者是检查学生 是否理解自己教授的内容，以便及时纠正错误。

　　在师生互动环节，教师一般采用互动权威型的交 流方式，且辅以少量的互动对话型交流方式。 比如，教 师在学生回答完问题之后，主要是作为权威教师比对 学生的回答与特定答案是否一致，未对学生的答案给 予较多关注，且教师只是在形式上与学生进行互动，最 终目的是引导学生向既定的权威答案靠拢。同时，教师 在整个交流互动过程中不断地施加干预。首先，教师可 能会通过不断重复问题，给学生更多的思考空间或让 学生更清楚需要思考和回答的问题;其次，教师会通过 强调一些关键词及声音高低、语调变化，隐性地引导学 生的思路走向;再次，教师会通过转述学生的回答或筛 选学生的回答，逐渐向特定答案靠拢;最后，教师会以 一个词或一句话简短地概括学生的想法，如果有多个 学生回答同一个问题，这一行为特征就会尤其明显。

　　从话语模式的角度分析师生互动环节，笔者发 现“I-R-E”模式和“I-R-F”模式在课堂上均会出现， 且有时“I-R-F”模式在对话中会发展为“I-R-F-R- F- …… ”模式。

　　“ I-R-E”模式举例如下。

　　教师：为什么这个值比那个值大呢?

　　学生：可能因为那是最后的阶段。

　　教师：不，这和时间没有关系。

　　在此处，教师通过“I-R-E”模式与学生互动，即教 师用“ 为什么这个值比那个值大呢”(initiation)展开互 动，学生回答“可能因为那是最后的阶段”(response)， 之后教师对学生的回答进行了评述“ 不，这和时间没 关系”(evaluation)。

　　“ I-R-F”模式举例如下。

　　教师：在 PPT 上，我们可以看到岩浆的年龄。但是 现在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岩浆已经存在 1 亿多年了，它们看着仍然这么年轻呢?

　　学生 1：可能是保存较好的原因。

　　教师：是的，受保存状况的影响，还有呢?

　　学生 2：可能是位变异构的过程。

　　教师：很好，我喜欢你的答案。现在有两个主要的 原因，这位同学说是因为保存较好，那位同学说是因 为位变异构 。对的，主要是受这两个因素的影响 …… (教师独立展开解释教学 。)

　　在此处，教师以“ 现在有一个问题”(initiation)展 开互动， 学生 1 给出反应“ 可能是保存较好的原因 ” (response)， 教师重复了学生的回答并给出反馈“ 是 的，受保存状况的影响”(feedback)，学生 2 给出新的 答案“ 可能是位变异构的过程”(response)，教师给出 反馈“很好，我喜欢你的答案”(feedback)。教师通过这 种“I-R-F-R-F”的话语模式，探索了学生想法。

　　同时，通过课堂观察可以发现，无论是“I-R-E”模 式还是“I-R-F”模式，教师对学生的回答都反应平平， 也不会进行深入评价。

　　(二)问卷调查发现

　　问卷的问题包括选择题和主观题 ， 涉及两个方 面：学生在师生互动环节的学习效果及学生在 EMI 课 程中的学习效果 。代表性的问题包括：①这种以英语 为交流媒介的课程能帮助你更好地学习专业知识吗? ②课堂互动是否对你英语口语水平提高和专业知识 增长有帮助?

       如表 2 所示，关于师生互动环节对专业知识学习 和英语学习的影响 ， 中外学生均表现出肯定的态度， 如大多数学生认为师生互动对相关领域的口语表达 起着积极的促进作用，对相关领域的口语词汇积累也 起着积极的促进作用， 同时提供了练习口语的平台。 另外，互动可以加深他们对专业知识的了解，包括从 不同的视角看待专业问题、了解国内外最新资讯等， 且就专业知识进行互动，可以方便他们更好地掌握相 关知识，包括及时纠错、内容记忆等。此外，笔者通过问卷了解到多数学生对 EMI 课程 抱有比较积极的态度 。像多数中外学生认为，EMI 课程从不同角度促进了自身对专业知识的学习 ， 如表 3 所示。

　　(三)访谈发现

　　通过半结构式访谈发现， 教师认为 EMI 课程具 有很大的潜力，但是目前正处于起步阶段 。在教学方 式上，出于确保学生专业知识学习效果的考虑，有的 教师倾向于在课程中使用双语教学 。对于 EMI 课程 的师生互动环节，教师的态度不如学生积极，且教师 对于师生互动环节对学生学习所起的积极效果，以 及学生参与互动的能力和热情尚且存疑 。因此，教师 往往会减少互动次数 ， 且在互动内容上选择简单问 题进行交互。

　　教师访谈实录如下。

　　采访者：老师，请问您为什么在用英语讲解过一 次之后还要用中文再讲解一次?

　　老师：我对这门课的理解就是双语课，因为若采 用全英文授课，很多中国学生可能听不懂。

　　采访者：老师，请问您对 EMI 课程有什么看法?

　　老师：就是比较无奈吧，很有挑战性，因为有的学 生并不是很愿意参与师生互动。

　　对于学生的访谈，主要注重学生在师生互动环节 的体验 。通过梳理发现，学生在课堂互动环节体验感 良好，主要表现为通过师生互动，学生存在的学习问 题可以及时得到解决;通过师生互动，可以提高学生 的课堂参与度和表现度;通过师生互动，学生语言能 力得到了有效提升;通过师生互动，教师可以把握学 生的学习进度 ，进而设置更加适合他们的学习内容， 并调整教学进度。另外，考虑到课堂互动的必要性，学 生希望能够增加课堂互动的频率和形式。

　　学生采访实录如下。

　　采访者：在课堂互动环节，你对老师给出的反馈 满意吗?

　　学生 1：很满意，我的大多数问题都能得到老师的 解答，且老师的解答也很到位，是我想要的答案。

　　采访者：你对课堂互动有什么建议吗?

　　学生 2：我希望老师能给出更多的时间，让学生展 示自己。同时，互动的形式可以多种多样，如让学生做 展示，然后老师和其他学生进行提问等。

　　四 、 讨论

　　本研究基于莫蒂默和斯科特提出的理论框架，通 过课堂观察、问卷调查、师生访谈等方式，分析师生互 动环节的现存问题及其原因 ， 并提出相应的建议，且 试图对研究的问题做出回答。

　　首先，就师生互动环节的内容而言，低端问题和高 端问题均有存在的意义。低端问题的存在意义在于打 开课堂对话、提高学生的课堂参与度、夯实学生的专业 基础;高端问题的存在意义在于提升课堂对话的质量 及提高学生的认知能力、分析能力、判断能力、创造力， 这有利于鼓励学生对相关专业问题发表建设性意见或 建议。无论是高端问题还是低端问题，作为课堂的内 容，均为师生互动提供了契机，也为学生展示专业能 力、锻炼英语口语提供了机会。基于当前师生互动常常 因学生无法回答教师问题而被迫停滞的困境， 笔者建 议教师合理安排问题设置，平衡好高端问题和低端问 题的比例，并设置好两类问题的先后顺序和发生时间。

　　其次，目前师生互动环节权威型交流方式仍然占 主导地位 。在非互动权威型交流方式下，课堂整体呈 现为教师向学生“灌输”知识的单向信息流通通道，导 致学生的参与度不高，英语口语练习机会少，教师也 缺少途径及时了解学生专业知识的学习状况。笔者认 为，这种交流方式下学生英语学习和专业知识学习效 果均较差 。在互动权威型交流方式下，课堂形式上是 双向信息流通，但由于教师并未对学生的回答表示过 多关注，因此实际上仍是单向信息交流 。在这种交流 方式下，学生英语口语练习机会增多，同时教师对学 生学习状况有一定程度的掌握，且能够及时对学生专 业知识的学习进行纠错，但在发展学生相关领域的创 新型思维方面仍然效果较差 。概括而言，相较非互动 权威型交流方式，互动权威型交流方式下，学生英语 学习和专业知识学习效果均较为理想。为了进一步提 高学生学习效果，笔者建议教师逐渐从权威型交流方 式转变为互动对话型交流方式。互动对话型交流方式 既为学生英语口语学习提供了平台，又能鼓励学生在 相关领域进行创造性回答。这就需要教师根据学生特 点设置教学内容、进度，创新课堂教学模式 。当前，新 型的课堂模式需要为师生互动创设大量的空间，故小 组讨论、学生展示、教师答疑等方式纷纷涌入课堂。

　　最后，在师生互动环节中，“I-R-F”模式常引申为 “ I-R-F-R-F- …… ”模式，这种延伸版的师生交互有 利于教师更细致地了解学生的想法，也有利于学生在 教师引导下逐步加深对问题的理解，从而向特定答案 靠拢。同时，在这个过程中学生不仅提升了相关领域的 英语口语表达能力，还提高了与人交互的基础口语交 流能力。但目前不容忽视的问题是，教师在“I-R-F”和 “ I-R-E”模式中，提出问题、反馈和评述的能力不足，从 而影响到学生在师生交互环节的学习效果 。对此，笔 者建议加强教师课堂互动技巧培训[9]，提高教师互动 技巧，包括提高提出问题的能力、干预能力、语言组织 能力等，且教师在师生互动环节要积极探索学科内容 与语言融合的教学方式，以实现教学效果的最大化[10]。

　　总之，基于以上认识，本研究对 EMI 课程师生互 动环节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然而本研究的课堂观 察、访谈样本参数较少，也没有进行跨学科研究。故未 来，可以从哲学、心理学、社会学、教育学等角度继续 对 EMI 课程师生互动环节进行研究。

参考文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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