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章首先分析了高职院校产教深度融合的困境，然后提出了高职院校产教深度融合困境的突破路径，包括政府层面加强统筹协调，搭建产教深度融合服务平台；学校层面成立产教深度融合集成大平台，构建人才培养命运共同体；企业层面创造良好的人才培养环境，保障学生稳定就业。

　　关键词：产教深度融合；高职院校；协同育人

　　自2019年国家发展改革委会同有关部门开展国家产教融合试点工作以来，全国都积极培育产教融合型企业。当前，国家紧密结合产业发展战略需求，对产教融合型企业建设的政策机制、培育目标及实施路径等方面进行宏观调控，且不断出台政策，鼓励并推动校企产教融合的实施，如2023年6月国家发展改革委、教育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等8部门联合印发的《职业教育产教融合赋能提升行动实施方案（2023—2025年）》（以下简称《实施方案》）围绕“赋能”和“提升”，提出了5方面19条政策措施[1]，以便为职业教育产教融合赋能。对于高职院校来说，《实施方案》的印发能够为教育和产业实现统筹融合与良性互动提供有力支撑，进而推进产教深度融合[2]。然而，在产教深度融合中，各高职院校难免会遇到无法协同的问题。基于此，本文拟以江苏省为例，在阐述相关背景的基础上，分析高职院校产教深度融合的困境，进而针对困境提出具体的突破路径，以期为学校培养高素质应用型人才提供借鉴和参考。

　　一、相关背景

　　产教融合的“融”重点体现为企业需要什么，学校就教什么。要使学校教学内容与企业岗位贴合度高，产教深度融合是唯一可行的途径。产教深度融合实施效果将直接影响就业率，故笔者现以江苏省高职院校毕业生就业情况为例进行分析。为保证数据的可靠性，笔者从《江苏省高等职业教育质量年度报告（2023）》[3]中获取数据。如表1所示，江苏省高职院校毕业生人数持续增多，就业形势较为严峻。尤其是2021年、2022年江苏省高职院校毕业生面向三次产业就业率分别为76.4%、77.7%，两年的就业率基本持平，没有明显提升。以上数据表明，三次产业对江苏省高职院校学生的需求没有显著提升，这说明产教深度融合的工作成效在这两年没有得到显著的提升。

　　二、高职院校产教深度融合的困境

　　（一）学校“双师型”教师队伍素质薄弱

　　当前，我国高校教师主要以理论型教师为主，其不了解企业发展动向，导致学生知识学习存在片面性，实践能力培养存在不足[4]。江苏省高职院校同样如此，专任教师队伍目前大多为应届毕业的博士和硕士。专任教师通过在企业深度实践，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自身的专业技术能力，但与产教深度融合背景下的“双师型”教师队伍素质要求相差甚远，因此分析造成目前学校“双师型”教师队伍教师素质薄弱的原因尤为重要。

　　1.企业“技术保密”的现实问题。目前，江苏省满足产教深度融合型试点企业申报条件的大多为国有企业和外资企业，因为这类企业相比民营企业更有发展潜力、更有示范引领作用，但与此同时，这类企业对各项技术的保密级别要求非常高，导致教师进企业实践时只能接触到常见的生产加工技术技能，几乎不能习得企业核心的专业技术技能，而这些技术技能正是学校在缺乏设备的情况下所需要的。同时，有的企业甚至对学校教师实践学习提出了哪个部门能进、哪些生产能看、哪些资料可用等技术保密要求。“技术保密”问题导致校企双方合作受阻，这是无法解决的现实问题。

　　2.产教深度融合的激励问题。经调研，江苏省高职院校一般对专任教师参与校企合作会有一定的岗位考核要求，但对教师参与产教深度融合没有硬性要求，同时对参与教师的考核激励力度不够大，导致教师参与产教融合的内驱力不强，参与率也比较低，甚至认为产教深度融合是部分教师的工作，由此引发一系列问题，诸如专业技术技能得不到实质性提升、校企共建的课程与教材受阻，打破了校企合作的良性循环框架。

　　（二）“企冷校热”问题

　　政府在税收、土地和金融等方面对参与校企产教融合的企业给予了大力支持，但江苏省高职院校与企业在合作中“企冷校热”的现象依然存在，究其原因如下。

　　1.校企利益价值不对称问题。企业本质上是市场竞争下自负盈亏的市场主体，而不是教育主体，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企业作为独立的法人单位，需要考虑企业运营成本和支出，具有营利性；高职院校绝大多数属于国家公有性质，以为社会培育应用型高素质技能人才为己任，具有公益性[5]。当前，江苏省仍有不少中小型企业认为与高职院校合作需要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太多，且不能产生即时的直接效益，与企业追求的利益价值不对称，这在很大程度上打击了企业参与产教深度融合实施的积极性，即使有部分中小型企业参与了产教深度融合，也对校企双方合作中遇到的难题望而生畏，合作维持的时间往往不长，导致对人才缺乏完整的系统性培养。

　　2.校企合作形式过于单一问题。目前，江苏省高职院校与企业的合作仍然有不少还处在刚需式融合阶段，普遍为偶发性、单一性、浅表性合作，企业参与校企合作的最终目的就是获得所需的对口“人才”，因此很多企业抛开其他合作内容，将合作停留在书面的协议合同上，仅为学生提供顶岗实习机会，很少提供实质性的合作内容，认为所需的对口“人才”可以通过后期学生去企业实习来培养，不必对学校进行多元化“输入”。而高职院校与企业合作追求长久稳定的关系，立足于终身发展的理念对学生进行培养，通常会主动寻求合作项目来保持与企业的紧密联系，但由于学校“双师型”教师队伍素质薄弱，技术技能水平比不上企业的技工、技师，研发水平有的也不如企业工程师，这与学校教师缺乏经常性的企业实战项目训练、培训息息相关，因此学校提供的合作方式往往较为单一，如给企业输送实习生、提供员工培训、一般难度的科研研发等。

　　（三）人才培养质量难以保证

　　2019年，《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全面推进现代学徒制工作的通知》中指出现代学徒制培养目标之一为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6]。培养新型现代学徒是深化产教融合的主要途径。企业实施新型学徒制的目标是缩短学生上岗所需技术技能培养的时间。当前，江苏省企业倾向于将高技能人才储备工作提前介入高职院校教育教学工作，校企双方本着人才培养双赢的初衷实施现代学徒制，但在实施中还普遍存在以下问题。

　　1.生源不稳定。一是由于目前江苏省大部分高职院校对现代学徒制培养的典型案例宣传力度不大，影响力较小，导致在校学生对现代学徒制培养缺乏深入的了解，参与积极性不高；二是江苏省高职院校部分学生的家长对现代学徒制的认识存在偏差，认为其中的工学交替即为企业“打工”，会严重影响学生学习，进而不允许学生参加现代学徒制培养；三是江苏省高职院校实习就业岗位安排不符合学生的预期，导致学生流失率高。以上三个问题，究其原因是随着全省经济水平的不断提高，人民家庭生活条件提高，很多学生的就业意愿不高，不能接受在校学习期间进企业进行工学交替。笔者认为，生源不稳定，会导致企业合作的积极性大大降低。

　　2.学生职业价值观淡薄。一是在工学交替期间，由于合作企业的位置离校一般较为偏远，江苏省高职院校部分学生每日赴企业参加实践学习时，在路程上花费的时间较长，故学生往往认为在校学习更为轻松；二是江苏省高职院校部分学生在企业实践时，仅仅从自身角度考虑，认为企业应该支付相应补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实践学习中不仅影响了企业正常生产，还由于缺乏岗位技能，不能为企业创造价值；三是江苏省高职院校部分学生与企业导师的相处不融洽，如安排在不同岗位的学生，有的会认为企业导师管理过严，有的会认为企业导师不愿意教。以上三方面原因导致江苏省高职院校学生工学交替期间的实践学习效果大打折扣，究其原因是学生职业价值观淡薄。

　　三、高职院校产教深度融合困境的突破路径

　　结合江苏省政府下发的产教融合型企业试点建设的相关文件要求，笔者认为要突破当前高职院校产教深度融合的困境，需要从政府层面、学校层面、企业层面对产教深度融合的实施进一步进行优化设计与改革。

　　（一）政府层面加强统筹协调，搭建产教深度融合服务平台

　　江苏省高职院校产教深度融合离不开政府的统筹指导，但目前一些政府部门还没有发挥主导作用，导致产教深度融合层层受阻[7]。笔者认为，政府部门可加大统筹协调，以搭建产教深度融合服务平台。

　　1.建立多方服务平台。由政府引领搭建多方服务平台，定期召开产教深度融合联席会议，帮助校企解决双方无法协调解决的问题[8]。服务平台需要由政府制定确保其规范运行的相关文件，保障服务平台的长久性与稳定性。服务平台可以发布供需信息、科研专利、共享设备和创业孵化等内容，为当地或异地学校和企业提供资源，这样一方面能够为产教深度融合提供保障，另一方面能够集多方力量寻求更多形式的校企合作项目。

　　2.建立监督评价平台。政府要建立产教深度融合企业监督机制和评价平台。一是由第三方定期对校企双方合作情况进行检查，督促双方进行实质性合作。二是由第三方对产教深度融合情况进行考核评价，实行产教深度融合型企业准入退出机制，并对考核优秀的企业，在财政、土地、金融和信用方面给予奖励，对考核不合格的企业，撤销企业减税的优惠政策等。三是政府要加大对学校产教深度融合建设的激励，按照每年的项目考核情况进行配套经费的拨款，学校应合理使用项目经费，激励更多教师主动参与产教深度融合，扩大校企产教深度融合的受益面，从而为人才培养奠定坚实的基础。

　　3.建立媒体宣传可视化平台。政府要建立专门的产教深度融合典型案例宣传可视化平台，进行全方位展示，扩大辐射效应，让社会群体了解高职院校的新型办学模式，进而大力支持高职教育的发展工作。通过对高职院校与企业之间开展多元化合作模式进行宣传，一方面能吸引更多的企业主动参与产教深度融合，另一方面可为其他高职院校的校企合作试点工作提供借鉴参考。以江苏省教育厅为例，固定在每年11月设置活动教育周，通过在江苏省教育厅网站的“产教融合面对面”专栏集中展示省内典型的校企合作案例，助推江苏省产教融合试点工作高质量发展。以苏州市为例，经常性、持久性地在苏州教育电视台等媒体报道苏州市各高职院校产教深度融合推进情况，充分体现了苏州相关部门对高职院校人才培养工作的重视。笔者认为，在媒体的辅助宣传报道下，校企双方提高了社会知名度，为今后的多元化合作提供了更多可能性，也拓宽了路径。

　　（二）学校层面成立产教深度融合集成大平台，构建人才培养命运共同体

　　江苏省大部分企业高新技术迭代速度快，因此高职院校要跟上企业的步伐，必须精准与企业对接，即双方要在人才培养共同体的框架指导下协同育人。

　　1.打造产教深度融合新生态。校企产教深度融合的落脚点在于人才培养，而人才培养必须整合行业协会、多家企业资源，这样才能打造“共享工厂”，最大化发挥校企双方的产教深度融合合作效能。笔者认为，可由学校集各方资源成立产业学院，打造产教深度融合新生态，为学生实践技能提升提供重要平台和载体支撑。以江苏信息职业技术学院为例，其牵头成立无锡集成电路产业学院，与国内外多达661家一流企业进行深度合作，企业数量多、资源丰富，培养了一批技能一流的学生，学生参加全国技能大赛屡获一等奖；与多家行业龙头企业合作，创建有效整合资源、利益共享的产教融合产业学院，社会服务能力显著提升，2022年开展职业技能鉴定超4 000人次，社会培训达10万人次。这里所指的多家企业协同高职院校进行人才培养，可以是国有企业、外资企业、民营企业等，各企业内部运行制度不同，与学校开展多元合作的形式也会不同，从而能有效协调解决校企之间因受体制机制限制遇到的困局。

　　2.建设“双师型”教师队伍。2019年，教育部等4部门印发的《深化新时代职业教育“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改革实施方案》中强调，加大政府统筹，依托职产教融合型企业建立校企人员双向交流协作共同体，建立校企人员双向流动相互兼职常态运行机制[9]。“双师型”教师队伍是现代职业教育发展的第一保障，以苏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深度合作的某轴承厂股份有限公司为例，具体做法如下：学校聘请企业能工巧匠、劳动模范、技术团队、管理团队与校内专任教师，共同组建具有不同功能的紧密型“混编团队”，其中，企业教师通过线上、线下、入教室、入实训室的方式，全面参与教学活动、教研活动，协助学校教师进行新课程开发与教材编写；学校教师以企业工程实践项目为核心，主攻一个科研方向，编撰一本得心应手的教材，制定一套科学合理的教案，带出一批杰出学生，通过教学与实践的结合，有效提升了“双师”素质。

　　3.制定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方案。高职院校人才培养方案的制定一般都要求在对企业充分调研的基础上进行，即在综合分析调研结果后制定人才培养方案，但当前部分高职院校制定出来的专业人才培养方案具有宽泛性和普遍适用性的特点，导致企业在招工后往往需要花费较长的时间培养实习生。而通过制定学徒制人才培养方案能直接满足企业对人才的需求，即以学校为主要牵头方，双方一起重构课程体系，分析专业群的主要岗位、任务领域、工作任务和职业能力，进而融入企业生产所需的理论和实践课程。例如，苏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与某精密制造零部件（中国）有限公司携手合作，进行精密智造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这样学生在校学习期间就能接触到企业最前沿的生产技术，同时企业也能够获得人才储备。

　　（三）企业层面创造良好的人才培养环境，保障学生稳定就业

　　当前，江苏省企业在产教深度融合中，以培养企业员工的模式及标准来培养高职院校在校学生，导致最终能留在企业工作的学生数少之又少，这与学生接受教育的“环境”发生很大改变息息相关。学生在企业工学交替或顶岗实习，就意味着要融入社会这个大环境，需要协调与企业导师之间的关系，需要认同企业文化等，而这些环境与学校的学习环境截然不同，因此企业除了在知识技能方面为学生制定专门的培养方案，还需要培养学生良好的企业认同感、归属感。

　　1.完善人才培养的激励保障机制。企业在新型现代学徒培养中要采用有效的激励保障机制。以江苏省太仓职业教育学徒制为例，2021年，32个专业共计招收了1 412名学徒。其招生规模之大，与激励保障机制密切相关。一是太仓学徒制企业培训师和岗位师傅的选拔较为严格，且由培训中心对他们进行考核，而不是让参与学生培训的企业方来考核，并对考核优秀的企业培训师和师傅们进行绩效奖励，故这些培训师和岗位师傅会尽心尽责传授学生技术。二是学生就业岗位得到了有效保障，如往届参加太仓学徒制培养的学生大多已进入太仓企业的一线岗位，成为企业管理和技术骨干，甚至生产经理。笔者认为，学生在良好的人际关系及发展前途驱使下，必然会积极参加现代学徒人才培养项目，因此需要企业完善激励保障机制，创造良好的工学交替环境，吸引学生、留住学生。

　　2.创新人才培养的文化植入模式。企业要紧密围绕企业发展核心理念，充分挖掘企业文化与校园文化育人共性，实现校企文化深度融合。企业在公众心目中的品牌形象，是一个由以产品服务为主的“硬件”和以企业文化为主的“软件”所组成的复合体[10]。学生对企业这个复合体的认同感越强，职业责任感、职业归属感就越强。为了帮助高职院校学生树立正确的职业观，校企双方协同进行文化育人是一种重要手段。笔者通过调研总结出以下做法：一是通过在教室布置含有企业元素的背景墙，让学生提前与企业接轨，熟悉企业文化、企业发展历程；二是开辟“校友之窗”栏目，让企业中工作能力出色的学长为学生树立榜样；三是由企业教师担任兼职班主任，全程参与指导学生的学业、就业、创业；四是每学期至少安排2—3次校企联合活动，包括企业劳模讲座、企业主题班会、企业开放日等企业活动。学生通过以上方式接受企业文化的熏陶，能够培养良好的职业素质，进而“反哺”企业，形成良性循环，大大降低人才流失率。而企业通过文化创新，能够增进学生对企业文化的认知与理解，并通过诱致性变迁的方式树立企业形象并形成品牌效应。

　　总之，对于江苏省高职院校来说，校企合作的成功典型案例离不开政府的大力支持，校企双方要利用自身资源在人才培育中积极发挥主体作用，在共同的育人理念下实现长期合作。面对产教深度融合的困境，江苏省高职院校只有通过不断调研、学习和借鉴，从不同层面不断完善校企协同育人模式，才能使校企命运共同体在人才培养方面形成特色，最终实现与当地产业需求的无缝对接。

　参考文献：

　　[1]国家发展改革委等部门关于印发《职业教育产教融合赋能提升行动实施方案(2023—2025年)》的通知[EB/OL].(2023-06-08)[2024-04-15].

　　[2]李永生,牛增辉.论产教融合及其深化内容[J].北京教育(高教),2018(5):19-22.

　　[3]江苏省高等职业教育质量年度报告（2023）[EB/OL].(2023-05-19)[2024-04-15].

　　[4]贺颖.产教融合背景下高校多元育人机制研究[J].教育理论与实践,2022(10):32-35.

　　[5]段明.混合所有制改革背景下高职校企合作办学的产权困境与破解对策[J].教育与职业,2021(11):27-37.

　　[6]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全面推进现代学徒制工作的通知[EB/OL].(2019-05-14)[2024-04-15].

　　[7]施冬梅.高职院校产教融合协同育人机制和路径的研究[J].教育与职业,2023(6):57-61.

　　[8]朱文富,董香君.建设产教融合型企业的逻辑框架[J].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11):72-80.

　　[9]教育部发展改革委财政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关于印发《深化新时代职业教育“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改革实施方案》的通知[EB/OL].(2019-08-30)[2024-04-15].

　　[10]陆孙琦.高职院校基于“企业学院”的校企协同育人模式探索[J].就业与保障,2021(7):15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