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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边城》与《倾城之恋》为例来看京海派小说的典型差异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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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18 14:55:44    来源:    作者:huangyuying

摘要:沈从文的《边城》和张爱玲的《倾城之恋》 分别是京派、海派文学的代表作品,显现京派与 海派文学的鲜明特征。从小说三要素的角度对两 部作品进行研究,京海派小说具有

  沈从文的《边城》和张爱玲的《倾城之恋》 分别是京派、海派文学的代表作品,显现京派与 海派文学的鲜明特征。从小说三要素的角度对两 部作品进行研究,京海派小说具有典型差异但也 存在一致性,《边城》中人与事与景是对现实的 理想化,纯美乡村的构建表达出对“自然、清新” 的追求,呈现出人性的真善美;《倾城之恋》则 叙写现实,以繁华的都市反衬出人们精神的颓靡, 新旧社会的更迭之中人们难以逃离生存困境,二 者都展现出对人性的思考。

  沈从文在《文学者的态度》一文中以“老景” 这个爱岗敬业的厨师为例,引出他对当下诸多文 学者“玩票白相”态度的否定意见。沈从文主张 文学者应该真诚写作,追求文学的“真善美”, 同时他也对一批上海文人作出了明显批评,指责 他们附庸风雅、文字堕落。《文学者的态度》的 发表拉开了“京海派之争”的序幕,随后杜衡的 《文人在上海》更是进一步扩大了矛盾。沈从文 发表《论“海派”》, 明确指出了海派文学将“名 士才情”与“商业竞买”相结合的性质,批评其 商业化的弊端,指出海派文学严重阻碍了新文学 的健康发展。京派与海派两大流派的迥异风格在 当时引起了极大争论热潮,直至今日仍有许多人 对二者进行了分析与研究。沈从文作为京派作家中的代表人物,其“田园牧歌式”的文学作品是 京派文学的典型范例,他追求诚实和质朴的文字, 笔下的人物无不善良纯粹,充满赤诚之心通过对 和谐纯美乡村的构建,沈从文表达出自己对城市 化的排斥。而在海派文学的发展历程中,则是出 现了张爱玲这一代表人物。她的文字多书写繁华 的上海都市,呈现现代化的气息。相比较沈从文 作品中淳朴的人物形象,她笔下的人物则多具有 复杂的内心,显现都市人萎靡颓废的精神状态。 笔者以沈从文的《边城》与张爱玲的《倾城之恋》 这两篇作品为例,从人物塑造、环境构设与情节 安排小说三要素的角度进行研究,来看京海派小 说的典型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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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中的人物塑造:生机与凄凉

  在《边城》中,翠翠可以说是整部小说的生 命之所在。“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 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 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 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 如山头黄鹿一样, 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在 沈从文的笔下,翠翠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不同于大多以柔美脆弱为特性的东方女性,翠翠具 有自然的健美之气,她一出场,就带来一股蓬勃 的生机。翠翠自小跟随爷爷长大,被自然的山水 滋养得懵懂且纯真。面对天保与傩送两兄弟,翠 翠则将少女的羞涩娇俏显现得淋漓尽致: “翠翠 却微带点儿恼着的神气”“翠翠脸还发着烧不便 做声” ……沈从文塑造了一个极致纯美的自然少 女形象,她有着无限的美好。除了翠翠, 天保兄弟、 翠翠的爷爷、船总顺顺等人物也彰显了鲜明的人 物特征。“两个年青人都结实如小公牛, 能驾船, 能泅水,能走长路”,天保兄弟二人是力量与美 的结合,有着乡野人家的健壮,面对翠翠他们难 掩爱慕之情但仍不失纯真。翠翠的爷爷有着劳动 人民的质朴,坚守着摆渡人的职责;船总顺顺虽 职高权重却豪情仗义,没有都市商人的狡诈与心 机。在撰写文章的过程中,沈从文极力展现湘西 小镇人民的淳朴,他笔下的人物无不有着优秀品 质,显现出人性的光辉,同时也契合沈从文对“真 善美”人性的追求与向往。

  在张爱玲《倾城之恋》这部小说中,女主人 公白流苏的形象与翠翠全然不同,她的个性更为 矛盾。“她的脸,从前是白得像瓷,现在由瓷变 为玉 —— 半透明的轻青的玉。下颔起初是圆的, 近年来渐渐尖了,越显得那小小的脸,小得可爱。 脸庞原是相当的窄,可是眉心很宽。一双娇滴滴, 滴滴娇的清水眼。”白流苏具有传统的东方女性 特质,她的美是柔弱的。生于封建大家族,虽然 社会各种新思潮新文化涌现,但她仍然有着较为 传统的守旧意识,既厌弃自己的原生家庭又不愿 脱离“大家闺秀”的名头。第一段婚姻的失败使 她不得不遭受周围人们的冷嘲热讽,但她只是黯 然伤神, “她未尝不想出去找个小事,胡乱混一 碗饭吃。再苦些,也强如在家里受气。但是寻了 个低三下四的职业,就失去了淑女的身份”。之 后她又将逃离原生家庭的希望寄托在范柳原身上, 企图用婚姻实现自我解救,并未有自我独立的思 想,她的身上有着浓厚的传统封建思想印记。然 而白流苏也具有一定的反抗精神,她敢于离婚打 破女性的贞洁牢笼,并且时常用法律来捍卫自己 的尊严与权利。她又从上海前往香港,以“赌” 的方式挣脱困境,与范柳原结婚是她选择自救的 途径。而在与范柳原的爱情中, 她始终保持清醒, 并未把“爱”当作唯一。在白流苏身上,我们不难发现她具有许多传统女性不具备的勇气。白流 苏是处于传统与现代交界处的人物,她的形象呈 现矛盾性,但她现代化的自由个性始终难以冲破 传统的妥协性,依靠男性生存的思想并未根除。 在现代与传统的交锋之中,她陷在婚姻与家庭之 中,没有自己的独立精神世界,她的人生注定是 悲剧。张爱玲塑造的这一人物是当时许多女性的 缩影,繁华的物质生活并未改变女性的悲惨命运, 显现出都市女性精神的悲凉。

  小说中的环境构设:乡村与都市

  《边城》的故事发生在茶峒, 这个处于湘西的 边城小镇。“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 汇入茶峒的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则只 一 里路就到了茶峒城边。”“若溯流而上,则三丈 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深潭为白日所映照,河 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 白白。水中游鱼来去,全如浮在空气里。两岸多 高山,山中多可以造纸的细竹,常年作深翠颜色, 逼人眼目。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 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 酒。”这是一个远离城市的边城小镇,城市化的 进程还未侵袭这片土地。除了秀美的风景,小镇 的民风也格外淳朴。端午节下水捉鸭子,有情的 少男少女互唱山歌,走车路走马路的婚嫁习俗…… 美丽的山水之景与淳朴的民风民俗构成了沈从文 笔下桃花源般的湘西世界,显现纯净独特的乡村 风情。这种纯净极具京派文学的特色,基于乡村 的文字清新自然,呈现出京派作家对人与自然和 谐的追求以及对城市化的排斥。

  《倾城之恋》的故事背景由上海转移到香港, 二者皆是发达的都市,旅馆、电影院、舞厅等场 景作为近代都会的产物在文章中频频出现。白流 苏和范柳原的初识就在舞厅。舞厅的灯红酒绿显 现出都市的繁华,其狂欢的氛围更是给予人一种 不真切感,现实与虚幻在舞步交错中融合。都市 光与色的结合是海派作品中常见的景象,灯光音 乐等使作品呈现很强的画面感,现代景观带来强 烈的视觉冲击,连码头也尽显现代化的气息:“望 过去最触目的便是码头上围列著的巨型广告牌, 红的,橘红的,粉红的,倒映在绿油油的海水里,一条条,一抹抹刺激性的犯冲的色素,窜上落下, 在水底下厮杀得异常热闹。”但狂欢与繁华的都 市景观背后则是无限的寂寥,小说的开篇“胡琴 咿咿呀呀拉著,在万盏灯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 去,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显现出荒凉之意。 在华丽的白公馆里,“正中天然几上,玻璃罩子里, 搁著珐琅自鸣钟,机括早坏了,停了多年”也显 现出破败,白流苏感到“白公馆有这么一点像神 仙的洞府:这里悠悠忽忽过了一天,世上已经过 了一千年。可是这里过了一千年,也同一天差不多, 因为每天都是一样的单调与无聊”。海派文学显 示出色彩斑斓的都市场景,声色光影与各种新事 物描绘出都市的繁华,但同时也投射出都市人孤 独空虚的精神状态。

  小说的情节安排:理想与现实

  沈从文曾说他想建一座小庙,里面供奉着人 性。《边城》就像是这样一座小庙,这个湘西小 镇与世相隔,发生的一切都纯粹、浪漫,是一个 理想化的世界。翠翠的出生缘于她父母的意外结 合: “后来的事长得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这 种歌唱出了你。”在歌声中出生,翠翠从诞生起 就带有一股理想的色彩,而翠翠与天保兄弟之间 的暧昧情愫也是理想化的,哥哥天保走车路向翠 翠求亲,弟弟傩送走马路,用唱歌的方式发展情感, 于是在悠扬婉转的歌声里少男少女暗生情愫:“爷 爷,你说唱歌,我昨天就在梦里听到一种顶好听 的歌声,又软又缠绵,我像跟了这声音各处飞。” 翠翠和傩送之间的爱情充满着浪漫情怀,即使傩 送的家世远高出翠翠,但两人之间的情感是纯粹 的。沈从文通过对两人之间爱情故事的叙写,表 达了自己对爱与美的追求,是一种理想化的抒情。 但最终的结局仍是一出爱情悲剧,天保溺水而死, 傩送不愿回家,翠翠只是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怀 着“也许‘明天’回来”的期愿。其故事情节的 发展显现出《边城》是一部基于现实但又超出现 实的理想之作。我们不难发现京派文学中情节的 浪漫化趋向, “京派小说以寻求健康完美的自然 人性为宗旨,以写实记梦为手段而以记梦为主导、 特色,在某些主人公身上还刻意表现其‘神性’”, 沈从文排斥文学作品中的政治色彩与城市化倾向,凸显乡村的美好,京派小说中乡村的人和事显然 是理想化的。

  而在《倾城之恋》中, 白流苏的故事则更现实 化,具有现实的悲与苦。白流苏的第一段婚姻以 失败告终,因为丈夫的家暴她选择了离婚,但在 家中她始终遭受到亲人的冷嘲热讽想让母亲为自 己主持公道,结果母亲也对她不闻不问,她这才 明白“她所祈求的母亲与她真正的母亲根本是两 个人”。面对生活的窘境,白流苏选择“赌”一 把,只身一人离开上海前往香港,意图依靠范柳 原实现自我逃离。而在与范柳原之间的这段感情 中,她不得不用算计的态度对待,她明白只有金 钱才是可靠的。二人之间不断试探、作假,谁也 不肯真正妥协,最终张爱玲设置了战争这一动乱 因素使他们结婚。两个人的婚姻是战争刺激的结 局,看似成功的婚姻背地里并不圆满,双方对婚 姻要求的不同使得隔阂愈发严重。白流苏始终无 法缓解自己的生存压力,尽管她通过婚姻成功逃 离了旧的封建家庭,但在都市之中她仍无法适从, 在战乱之下她的生存压力显现得更为明显。“香 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 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也许就 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倾覆了。”张爱玲通 过对现实的细致描述,呈现出现代文明冲击下旧 社会的坍圮,都市的繁华背后难掩人的生存困境, 而这正是海派文学所强调的主题。

  在对《边城》和《倾城之恋》这两篇小说进行 比较与分析之后,我们不难发现京派文学和海派 文学之间的显著区别。在人物塑造方面,京派文 学追求人性的真善美,沈从文笔下的人物有着美 好的心灵与精神世界,充满生机;而在海派文学中, 张爱玲塑造的人物更具有矛盾性,其内心的空虚 与悲凉难以掩盖。在环境构设方面,京派文学偏 爱乡村,以和谐的乡村风景人情来表达自身对人 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期望,同时表达对现代都市的 排斥;而海派文学以都市为主,光色的交错显现 城市的繁华与物欲横流,以反衬人们精神上的荒 芜。京派和海派文学存在鲜明的区别,但不论是 纯美的乡村还是繁华的都市,两派文学家都显现 出对人性的深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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