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论文投稿/征稿

欢迎您!请

登录 注册

手机学刊吧

学刊吧移动端二维码

微信关注

学刊吧微信公众号二维码
关于我们
首页 > 学术论文库 > 艺术论文 拓新·张力·互融—论《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的电影与舞台剧改编论文

拓新·张力·互融—论《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的电影与舞台剧改编论文

5

2025-06-14 14:21:41    来源:    作者:xujingjing

摘要:日本剧情歌舞电影《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是导演中岛哲也的精心之作,其童话般的视听语言、喜剧化的悲剧表达、大起大落的故事情节皆使该片取得嘉评无数。中国导演赵淼则充分汲取电影养分,结合中国文化实际,创作出更贴合中国观众审美心理的舞台剧版本。从电影到戏剧,相同故事的多艺术门类呈现值得关注。文章旨在通过分析《松子》两版本艺术特色,剖析优秀故事范本多门类呈现的成功经验,促进对不同艺术本体优势的理解,以期引发对于当代舞台剧、电影发展的思考。

  摘要:日本剧情歌舞电影《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是导演中岛哲也的精心之作,其童话般的视听语言、喜剧化的悲剧表达、大起大落的故事情节皆使该片取得嘉评无数。中国导演赵淼则充分汲取电影养分,结合中国文化实际,创作出更贴合中国观众审美心理的舞台剧版本。从电影到戏剧,相同故事的多艺术门类呈现值得关注。文章旨在通过分析《松子》两版本艺术特色,剖析优秀故事范本多门类呈现的成功经验,促进对不同艺术本体优势的理解,以期引发对于当代舞台剧、电影发展的思考。

  关键词:《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电影;舞台剧

  《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以下简称《松子》)最初是山田宗树的小说作品,经导演中岛哲也的二度创作形成影版《松子》。改编自文学原著的电影,既有规定故事的禁锢,更有源自图像生成的话语自由[1]。中岛哲也充分发挥电影本体优势,利用电影独特的视听语言传递动人故事。中国导演赵淼则充分汲取文学与电影的养分,加之以本土化元素,创作出极具戏剧张力、现代本土化表达、符合当代观众审美的舞台剧《松子》。

  无论是小说、电影还是戏剧,叙事是三种艺术门类需要共同关注的焦点,即如何讲故事,对这一问题的思考和处理是改编成功的关键[2]。因此,对于两版本叙事手法的剖析至关重要。电影与戏剧物质形式不同,一个是数字(胶片的衍生),一个是人的表演,但从观众角度来讲,皆诉诸视觉与听觉,因此分析两版本的视听表达也尤为重要。戏剧与电影的发展渊源极其深厚,有“戏助影”,如第一代导演张石川、郑正秋的电影创作多取材于以往成功的文明戏;亦有“影助戏”,如赖声川戏剧中常能看到电影艺术中的蒙太奇手法,两艺术门类优势的相互汲取值得研究。因此本文从叙事艺术、视听呈现和多门类互融三个方面入手,进行《松子》的多版本艺术特色研究。

  一、拓新:两版本的叙事艺术

  (一)影版:以多元之叙事,诠松子之一生

  1.拼图式的“多重声”我者叙述

  影片共分为六个段落,且每个段落都是经他人之口呈现松子经历,而非自述,此叙事与《公民凯恩》的叙事视角颇为相似,称为“多重声”我者叙述。所谓“多重声”叙述,是指虽然以人物“我”作影片本文的叙述人,但并非像画外或画内的“我”那样由单独一个“我”者视角贯穿到底,而是有好几个“我”者视角,其基本特征是它叙述上的多视角性[3]。影片由松子之死开篇,阿笙以“拼图者”姿态,借助不同人对松子限定视角的描述及回忆,将松子的一生拼成完整图画。第一块拼图是警察的描述,松子曾是一位教师,因帮学生龙洋一抵账偷同事钱而被辞退;第二是松子弟弟的描述,松子与八女川、冈野、小野寺之间的恩爱情仇;第三是泽村惠的叙述,岛津的是松子八年监狱生活的内心支柱,不料事与愿违,出狱后见理发师已儿女双全,松子默默离去,过上了无所事事、垂死挣扎的生活,直到遇见龙洋一;第四是龙洋一的叙述,松子为了感受到爱,不断卑躬屈膝,跟着龙洋一做一些并不体面合法的事情,最终龙洋一入狱,出狱后切断与松子联系;第五块拼图便是阿笙的视角,此段内容是阿笙通过他人描述加上个人回忆推理出的姑姑人生的最后阶段。至此拼图完成,松子悲惨动人的一生之画展现在观众面前。每一块“拼图”的视角都有限,但合并起来使松子这个人物更加生动鲜活、立体完整,且阿笙“拼图的过程”也增强了故事的悬念性、可看性,让屏幕前的观众逐步深入松子内心深处。

image.png

  2.自由感的多元叙事时空

  影片讲的是松子的一生,但因时长有限,需进行时间的断裂重组才能把其经历讲得清楚明白,导演采用的方式是自由感的多元叙事时空。其一,从时间角度来谈,时间畸变是一切虚构叙事,尤其是电影叙事的中心环节[4]。电影叙事两种基本形态是“本文”时间和“本事”时间,“本文”时间具有极强的自由性,它虽源于“本事”时间,但其可以自由地延展、放缩,《松子》便充分利用了这一特性,辅之倒叙、插叙等非线性叙事手法,利用电影蒙太奇,使松子一生的呈现更加轻重明确。例如松子当夜店女郎的阶段,利用叙事性音乐Love is bubble短短两分钟讲清楚了松子起步、爆火、衰落、被辞退的经历,快速且凝练推进剧情发展。其二,从空间角度来看,空间叙事有两种表现方式:一是通过画面内的空间进行叙事,二是通过画面内已暗示存在的外场景进行叙事,后者需调动观众想象。《松子》中开场对于阿笙房间的表现,画内空间是杂乱的房间、随处乱放的碟片和衣服、布满尘土的吉他,由限定的画内空间激发观众想象,脑补其无所事事、心无所安的近年生活,表现阿笙内心飘零的现状。

  (二)剧版:以中国之表达,诠创新之松子

  1.温情诗意的“圆满”剧情改编

  中国戏剧深受儒家中庸之道的影响,强调中和、圆满。“中和”的准则是怨而不怒、哀而不伤,“中和之美”则是大团圆心态在审美理念上的表现[5]。影版松子最终被一群小孩打死,令人唏嘘,剧版则进行了改编,松子溺死于“水”中,水乃包容万物的象征,人生于水死于水,这是导演的精心设计,给了松子完整体面的归宿,相较于影版松子之死的悲恸,剧版结局更完满且更符合中国观众的审美心理。另外,剧版也将松子与岛津的感情进行了改编,增加了松子给岛津送便当、与其学习理发、岛津向松子求婚等温情场景,使这段感情变得相对温馨浪漫且圆满。剧版整体剧情的改编都努力贴合中国式圆满的审美习惯,致力于实现松子故事的本土化表达。

  2.巧妙自然的“风格”形体叙事

  自形体戏剧概念与实践传入我国后,便为我国的戏剧导演扩展了戏剧视觉表达的新思路,剧版《松子》的导演赵淼便是形体戏剧中国化的实践者,展现“身体的诗意”是他的探索与追求。形体叙事的叙事者以大量的肢体动作取代台词,肢体剧的叙事功能灵活多变,极具象征意义,往往能够突破时空限制[6]。该剧中创造性加入了黑衣舞队,呈现出很多写意的精彩舞台场面,这种巧妙自然的“风格”形体叙事不仅强化了剧情的表现力,更使观众在视觉和情感上得到共鸣和冲击。例如松子与八女川火车桥段,他们疯狂奔跑,舞队模仿风之状托举着两人,使整个舞台充满动感,也突破了戏剧舞台的空间限制,推动剧情的顺畅进行;又如最后松子醉酒时的闪回,一生中遇到的每一个人轮番上场再回到垃圾袋中,黑色的波浪剧烈翻动,把松子内心的挣扎通过舞队外化展现得淋漓尽致;再如结尾松子之死,舞队模仿水之形轻托松子又缓缓放下,诗意的表达让观众在舞台的变化流动中产生对松子命运的感慨和对人生无常的反思。

  二、张力:两版本的视听呈现

  (一)影版:以喜剧之手法,呈悲剧之故事

  1.童话梦幻的“对比”视听呈现

  色彩是人类视觉感知中最具敏锐度的元素,在影视创作中,对色彩的科学与合理运用能够丰富影视画面,使之更具生动性,并有效地传达影片主题。一般悲剧性的故事选取冷色调会更直观,给人以清冷压抑之感,如中岛哲也的另外一部影片《告白》,讲的是复仇题材故事,整个影片的色调灰暗,复仇的阴霾笼罩整片。而《松子》却“以乐景衬哀情”,其主色调以暖橘色为主,且给人一种童话般的朦胧感,辅以高感光、高饱和,使影片在视觉上呈现出一种童话般的梦幻氛围。这种氛围与影片中的悲剧故事形成鲜明对比,这样一种童话式的反讽手法衬托松子的不幸,更具艺术张力。

  其次,电影一般讲求音画和谐统一,画面温暖祥和,音乐同需舒缓温暖,而《松子》却采取了一种更诗意的音画对立手法。影片中松子被作家八女川家暴和松子杀死小野寺两段戏,皆以Walking on springtime作为配乐,画面残忍血腥,音乐美好舒缓,形成强烈反差,这样的对比设置容易让观众去主动地思索这样安排的意义,更能衬托出松子悲惨的一生,荒诞而又悲凉。

  2.意蕴丰富的“暗示”画面巧思

  电影一开始便围绕梦想这一主题展开,深入探讨了“人为何而活?”这一哲学性问题。主人公阿笙的梦想是成为一名音乐家,然而,影片中一个镜头展示了他父亲拨动他吉他的琴弦,灰尘四溢,这一细节生动揭示了他久已放弃音乐梦想的现实。另一个镜头也具有强烈的暗示性,阿笙一脚踩破了水中倒映的“Dream”广告牌,泛起层层涟漪,这个镜头寓意着阿笙的音乐梦想已经破灭。这两个镜头并未直言不讳,而是通过细腻的画面暗示巧思,生动地展现了阿笙的现状。

  此外,导演通过在前景布置花朵来寓言式地描绘松子的内心世界。如在河边松子同事前来安慰她的场景中,两人互生情愫,松子认为自己找到了坚实的依靠,此时画面前景中出现了百合花,其花语象征着纯洁与尊贵,寓意着情侣间的百年好合和爱情的恒久,这也是松子内心所向往的。又如松子与冈野同床共枕时,画面中呈现了大红色的康乃馨,其花语代表着热情、魅力以及使人陶醉的爱,反映出此时松子的心境。再如松子出狱后,急切地渴望见到理发师岛津,此时画面中满目皆是樱花,樱花的花语象征着爱情与希望,表达了她渴望重燃爱情的迫切心情。导演巧妙地通过花朵这一元素,将松子的内心世界生动地呈现在观众眼前,意蕴丰富且高明。

  (二)剧版:以戏剧之优势,展灵动之舞台

  1.勾人梦回的“嵌套”偶剧表演

  舞台剧以综合性为主要特征,其区别于话剧之处在于音乐、舞蹈等元素的深度融入,而非仅依赖台词来呈现故事。在回顾松子童年历程的过程中,该剧引入了偶剧表演艺术形式,主要通过布偶展现松子的童年生活。这种表演形式的优势在于,一方面节省了演员的使用,无需寻找饰演童年松子的小演员,从而提高了舞台表演的可控性;另一方面,布偶最贴近人们的童年,更能引发观众对往事的回忆,使观众能够更好地共鸣松子的成长历程。此外,布偶表演的纯真与松子命运的坎坷形成鲜明对比,强化了悲剧氛围。在松子回忆童年之际,舞台上布偶的可爱形象与她后续经历的悲惨生活形成反差,凸显出她内心的挣扎与无奈。这种嵌套式的偶剧表演形式丰富了舞台表现,为观众带来独特的视觉体验。

  2.贯穿始末的“象征”意象表达

  剧版松子以“旅行箱”“风筝”及“水”等元素作为全剧的核心象征,其中,“旅行箱”这一意象贯穿始终。舞台剧从舞台背景到各类道具,均以旅行箱为原型进行创意演绎,表现松子一生就像一个漂泊无依的游子,不断挣扎却始终无法找到真正归宿的痛苦。“风筝”一意象,每当松子痛苦的时刻,舞台便会插叙其与父亲放风筝的时刻,那是她生命中最为美好的时光,象征着自由和无拘无束。风筝在空中翱翔,代表着松子的梦想和渴望,然而命运的风筝却总是被现实的生活所牵绊。这种象征性的表达,既揭示了松子内心的挣扎,也凸显了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水”这一意象则代表了生命的无常和命运的流转。剧中松子生活的呈现就像水流一样,时而平静,时而波澜壮阔。水的流动性,既体现了松子人生的曲折多变,也暗示了她命运的无常。

image.png

  三、互融:两艺术门类的互鉴

  (一)戏助影:“戏中戏”保证趣味叙事

  “戏中戏”在戏剧中运用较为广泛,“戏中戏”是指在戏中演戏,演员们正在表演一个戏剧,而该戏剧的剧情内容也是演员们正在上演的另外一个剧本的情节[7]。影版中运用“戏中戏”颇具创新性与现代性,如阿笙解散乐队,沉溺酒色,忘却了初心与梦想。导演通过“戏中戏”的手法,间接地激励阿笙不要丧失希望,应当重拾梦想。在阿笙购买黄色CD堕落时,电视上播放出经典日本电影桥段,劝谕他悔过自新。并运用特效进行换脸,将跳崖之人替换为阿笙,将此时阿笙的心境直观表现出来,揭示出他已对生活丧失信心。再如,在游乐场场景中,松子与弟弟的对话与舞台表演同步展开。弟弟询问其现任男友,松子回答称男友才华横溢且待她体贴入微。随后镜头转向舞台表演,恰好唱到“说谎!说谎!”,以此“戏中戏”的手法巧妙揭示了松子撒谎的事实。这种“戏中戏”的手法,增强了影片的叙事趣味性。

  (二)影助戏:“舞台蒙太奇”打破时空转换局限

  “蒙太奇”一词,意为拼接或组合,多用于影视领域,它代表了多个镜头的有机连接。在戏剧艺术中,所谓的“舞台蒙太奇”手法汲取了影视蒙太奇的精髓,通过蒙太奇思维,实现戏剧场面的无缝切换。这种手法往往需要激发观众的想象力,并巧妙地突破戏剧的时空束缚。如在剧版《松子》的舞台设计中,采用了立体平台、箱式布景以及三十多个大小、远近、高低不一的镜框进行搭建,以实现时空与场景的流畅转换[8]。这些镜框与观众的想象相结合,使舞台瞬间变身为多个时空—松子幼年与成年的家庭、她的情人之家,以及她作为舞女的酒吧等场景。各种场景的切换自然顺畅,使三个多小时的舞台剧节奏流畅不拖沓。这与电影蒙太奇的原理相同,都能高效地进行时空变换,使观众在欣赏舞台剧时,感受到电影般时空变换的流畅与细腻。

  四、结语

  两版本《松子》在叙事艺术、视听呈现等方面皆展现了独特魅力。影版以多元化的叙事策略、童话般的视觉表达以及富含深意的隐喻,生动描绘了松子内心世界的挣扎与命运的波折。剧版则通过本土化的剧情改编、独具特色的肢体叙事,加之出色的布偶艺术与贯穿全剧的象征意象,深刻揭示了松子人生的矛盾与冲突。这两种艺术形式相互借鉴,使得《松子》这一作品在艺术表现上更具张力和感染力,为观众带来丰富而新颖的视听享受。

  两版本《松子》为我们提供了文学改编的优质典范,展现了电影与舞台剧在艺术表现上的共通与差异。在未来的艺术创作中,应充分发掘各艺术门类的优势,实现跨界融合,在此基础上,相信我国电影和舞台剧事业将不断繁荣发展,为观众带来更多精彩的视听盛宴。

       参考文献

  [1]骆平.文学改编电影的三种核心观念[J].电影艺术,2023(06):43-50.

  [2]王顺天.从小说到电影:文学改编电影的叙事流变—以茅盾文学奖作品的电影改编为中心[J].中国当代文学研究,2023(06):87-94.

  [3]修倜.论电影叙事中的“多重声”叙述[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5(05):74-76+81.

  [4]李显杰,修倜.论电影叙事中的时间畸变[J].当代电影,1993(06):13-21.

  [5]崔曦元.试论中国古典悲剧的“团圆之趣”[J].名作欣赏,2024(03):76-79.

  [6]李伟民.肢体叙事与现代莎士比亚—形体戏剧《2008罗密欧与朱丽叶》[J].戏剧文学,2016(05):107-113.

  [7]胡红一,易菲.“戏中戏”在戏剧中的运用[J].戏剧之家,2023(23):28-32.

  [8]王倩.时尚的手段和对当下人的观照—舞台剧《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的表达和呈现[J].戏剧文学,2020(12):104-106.

  [9]代宜纳.从银幕思维到舞台思维—论《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的电影与舞台剧改编[J].四川戏剧,2022(12):85-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