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职业教育是与经济社会发展联系最紧密、最直接的教育类型，增强职业教育的适应性，既是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也是适应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更多技术技能人才的迫切需要。职业院校在政行企校多元合作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上作出了一些有益实践，总结实践经验提出了多元合作视角下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的实现路径，要加快构建政行企校多元主体深度参与的职业教育办学体制机制，提升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适应性；要加快构建职业教育供给端与需求端有机链接机制，增强职业教育与经济社会发展的适应性；要加快推进产教融合创新发展，增强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与产业发展的适应性。

　　关键词：多元合作；职业教育；适应性

　　职业教育是与经济社会发展联系最紧密、最直接的教育类型，在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技术技能人才支撑作用，职业教育与产业发展的密切关系越来越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可。增强职业教育的适应性，既是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也是适应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更多技术技能人才的迫切需要。为推进职业教育更好地适应经济社会发展需要，职业院校纷纷从注重校园建设、规模扩张转向注重内涵质量建设、与经济社会发展的适应性。增强职业教育的适应性，已成为职业教育赋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抓手，也是职业院校在新一轮竞争中提升竞争力的重要指标。

　　 一、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的价值与意义

　  （一）“增强适应性”是职业教育的重要发展方向

　　2020年10月，《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首次提出，“增强职业技术教育适应性，深化职普融通、产教融合、校企合作。”2022年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以下简称“新职教法”）规定：“提高职业教育质量，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从最初概念的提出到以法律形式进行确定，仅经过短短2年时间，便将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提升到国家法律层面，为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提供了法律遵循，这充分说明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的极端重要性，为职业教育当前乃至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二）“增强适应性”是职业教育的职责使命

　　新职教法明确提出，“职业教育，是指为了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使受教育者具备从事某种职业或者实现职业发展所需要的职业道德、科学文化与专业知识、技术技能等职业综合素质和行动能力而实施的教育。”[1]新时代职业教育肩负着培养适应经济社会发展急需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的重要职责使命，培养的技术技能人才只有与社会产业需求的人才高度吻合，才能有效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如果培养的技术技能人才与社会需求相脱节，就不能支撑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升级，更无法承担起职业教育应有的职责使命。

　　（三）“增强适应性”是职业教育的重要价值所在

　　职业教育的价值在于培养的技术技能人才直接服务于区域产业，切实解决产业转型所需要的技术技能人才缺口问题。职业教育的适应性，主要体现在职业教育供给端与需求端的契合度，适应性越强，契合度就越高，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作用就越大，职业教育的价值才越明显。

　　二、多元合作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的实践与现实困境

　（一）多元办学是职业教育区别于普通教育的重要特征

　　职业教育不同于普通教育，职业教育侧重于专业技术知识和实际操作技能的培养，而普通教育则注重基础知识传授和素质教育。职业院校学生专业实操技能的培养，仅仅通过学校理论知识传授和校内基本技能实训，是无法培养出能快速适应工作需求的专业技能人才的。学校毕竟不是产业市场，校内实训的技术技能与社会的需求难免存在滞后性，更新换代的节奏也明显滞后于市场，只有通过与行业、企业协同培育，才能培养出适应社会需求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中明确，要推进职业教育基本完成由政府举办为主向政府统筹管理、社会多元办学的格局转变，新职教法也明确提出，“推进多元办学，支持社会力量广泛、平等参与职业教育”。显而易见，多元办学既是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客观要求，也是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的必由之路。推进职业教育多元办学，越来越成为社会的普遍共识。

　　（二）多元合作视角下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的办学实践

　　为推进构建多元办学的格局，国家层面出台了新职教法及一系列相关的政策文件，自上而下引导推动职业院校开展校企“双主体”育人实践，先后探索实施了现代学徒制试点、1+X证书制度试点，国家以项目的方式牵引学校与企业、行业协同育人，及时将新技术、新工艺、新规范纳入到学校教学内容，让学生在学校学习期间及时掌握最新的知识与技能，培养学生适应社会需求的实际技术技能。与此同时，职业院校在转向内涵质量发展新阶段后，都意识到多元合作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的重要性与紧迫性，除了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和1+X证书制度试点之处，还结合自身实际在以下几个方面进行了探索与实践：一是订单式培养，学校根据政府或企事业单位对于专业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以协议形式合作开展订单式培养，政府或企事业单位根据人才需求实际与职业院校确定订单培养项目，校企协同制订人才培养方案，协同培养适应工作需求的专业技术技能人才，学生入学即入职，毕业就能上岗就业，真正实现了对接产业岗位培养专业技术技能人才的目的，订单式培养的学生在技术技能适应性上明显要强于其他学生。二是校企共建产业学院，以产业需求为导向，以人才培养为核心，探索构建多主体、跨学科、跨专业的协同育人机制，合力打造产学研创一体的校企命运共同体。三是校企共建校内生产性实训基地，通过引企入校，学校提供师资、技术、场地，企业提供经费、设备、技术，校企共建共享、协同运营，在校内构建真实的职业环境，为学生提供在真实生产场景中锤炼技术技能的场所。

　　（三）多元合作视角下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面临的现实困境

　　尽管职业院校高度重视多元合作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的问题，并积极探索推进实践，但仍然面临一些亟待解决的现实难题。一是职业教育多元办学的社会共识尚未形成。职业教育既要培养学生专业知识，又要培养专业实操技能，这是一种明显的“跨界”教育类型，“增强职业教育‘跨界适应性’需要产业界与教育界通力合作，需要政府、行业企业、职业院校的精准配合，以达到适应性最佳效果。”[2]近年来，虽然政府高度重视，行业企业也有些参与，但涉及具体的人才培养问题，都一致认为学生的培养与就业是学校的事情，不乐意担负主体责任。实际上，职业教育办学目前仍然是职业院校“一元”办学为主，多元办学的思想共识还没有真正形成。二是职业教育供给端与需求端的链接机制不健全。由于我国职业教育发展起步晚，高职专科院校大多数是从原来的中专学校升格而成，虽然近年来职业教育得到快速发展，但仍然留有普通教育办学的明显痕迹，类型特征不明显。专业设置受既有的师资转型难、跟风社会对专业的“喜好”等因素的影响，专业设置主观随意性比较大，没有对社会需求端进行深入调研与分析研判，专业与产业融合不够深入，培养出来的技术技能人才难以真正适应社会需求。三是职业教育产教融合不够深入。近年来虽然国家出台了一系列促进职业教育产教融合的政策，但实际上仍然是“校热企不热”，大多数职业院校的校企合作往往是冠名的多，实质性运行的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少。“职业教育产教融合是产业系统与教育系统和谐共生的社会形态，是产业链、创新链与教育链、人才链双向赋能的行为范式，是政府、行业、企业、学校（简称“政行企校”）多元主体深度参与、有机融合的复杂适应系统，具有开放性、相对独立性、适应性等特征。”[3]职业教育产教融合，仅凭职业院校一腔热情是很难实现的，需要国家进行系统设计，统筹指导推进，切实调动行业企业积极性。要做好职业教育产教融合这项工作还面临诸多困难，任重道远。

　　三、多元合作视角下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的实现路径

　 （一）加快构建政行企校多元主体深度参与的职业教育办学体制机制，提升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适应性

　　职业教育适应产业发展需求的内在本质特征，将教育与产业关联起来，形成“跨界”教育类型。单纯由职业院校办好人民满意的职业教育是很难达成的，需要构建政行企校多元主体深度参与的职业教育办学体制机制，真正做实做强职业教育，增强职业教育的吸引力，从而改变社会目前“叫好不叫座”的现象。首先，要加快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由于职业教育纵向贯通的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体系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社会普遍认为职业教育低人一等，没有发展前景，大多数是在无法选择普通教育的情况被迫选择职业教育。尤其是现在就业压力大，一些企事业单位招聘、公务员招考的岗位都对学历做了一些要求，适于专科层次职业院校毕业生选择的少之甚少，学生发展通道很窄。因此，构建中等职业教育、高职专科、职业教育本科和专业学位研究生层次职业教育纵向贯通的职业教育体系，显得尤其迫切。其次，要真正推进构建形成多元办学的格局。政府部门要切实履行主体责任，加大对职业教育的投入，通过改善职业教育办学条件和教职工待遇来增强职业教育的吸引力，职业教育办学质量的提升需要足够的经费支撑，否则，提升办学质量、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都是“海市蜃楼”，难以实现；要完善推进行业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激励机制，真正调动行业企业自觉参与职业教育协同育人的积极性，并建立常态化的督促评价机制，推进落实政府推进产教融合的政策，让行业企业参与产教融合从政策文件中走向实践。

　　（二）加快构建职业教育供给端与需求端有机链接机制，增强职业教育与经济社会发展的适应性

　　从目前职业教育供给的情况看，职业院校对需求端的分析大多数是不深入、不系统的，主要还是基于办学效益的考量在进行专业人才供给，导致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与现实需求长期“腔不对板”，难以适应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为增强职业教育与经济社会发展的适应性，一是要建立产业人才需求定期分析机制。当前，职业院校对产业的研究是不够深入的，主要在新增专业与制（修）订专业人才培养方案时，职业院校会组织人员象征性地做一些分析，没有做专门的系统的深入研究与人才需求调研。因此，职业院校要结合自身办学定位和服务面向，设立专门机构，对区域内的经济发展和产业发展做深入调研，了解产业结构布局，分析未来人才需求状况，研判学校人才培养与人才需求的匹配情况。二是建立健全动态调整专业结构的机制。要根据学校服务领域与区域产业发展对于人才需求的情况，及时主动调整优化专业结构，使专业结构与所服务的产业结构高度匹配，真正使专业链与产业链高度对接融合。三是要创新职业教育内部供给改革。职业教育既然是“跨界”教育类型，职业院校就要变革办学理念，要充分利用跨界资源培养专业技术技能人才，学校要将重点放在学生素质建设、基础知识传授和基本技能的训练上来，对于适应社会工作需求的专业技术技能，则由合作的行业企业或者聘请相应的行业企业导师、技术能手来培养，既减轻学校专业技术技能人才和实训条件供给的压力，又真正实现多元主体办学，使技术技能人才培养更接近社会需求实际。

　　（三）加快推进产教融合创新发展，增强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与产业发展的适应性

　　“职业教育产教融合本质上是以校企合作为抓手而实施的职业教育发展模式，是将职业教育与产业融合为一而生成的新业态。”[4]产教融合是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的有效路径，深入推进产教融合是实现教育人才培养与产业发展相适应的重要举措。《职业教育产教融合赋能提升行动实施方案（2023—2025年）》的推进实施，其主要目的就是要推动职业教育与产业协调发展，将产教融合进一步引向深入。深入推进产教融合，已成为职业院校提升内涵实现高质量重要抓手，所有职业院校都在发力推进。要实质性推进产教深度融合，需要在以下几方面着力：一是要完善产教融合相关激励政策。激发行业企业对产教融合的热情，关键在政策激励，企业是追逐利益的，在强调其担负社会责任的同时，还要以合适的激励政策鼓励支持，行业企业才有积极性，才愿意自觉主动地与职业院校协同育人。新职教法提出对深度参与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企业要按规定给予奖励。相应配套的政策及制度标准应该尽快出台，明确奖励的相关标准和兑现的便利机制，这样，企业便会自觉参与到产教融合之中来。二是要创新产教融合模式。产教融合是在校企合作基础上的深化，不同学校与不同的企业进行产教融合，其模式是不一致的，在明确产教融合各自职责、有利于技术技能人才培养的前提下，应当支持鼓励校企创新探索不同的产教融合模式，不要拘囿于现代学徒制、1+X证书试点、订单培养等形式，要大胆创新探索，推进产教深度实质性融合。三是要构建产教融合常态运行机制。从目前产教融合的实践来看，产教融合不够深入，合作难以持续，有的甚至矛盾重重，甚至最后被迫对簿公堂。要使产教融合持续深入开展，职业院校与行业企业要建立常态运行机制，依照协议对产教融合运行状况进行日常监管，及时纠偏并解决运行过程中的一些问题，并对产教融合建立评价机制，对确实有利于技术技能人才培养的产教融合要及时总结，并推广实施；对专业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帮助不大的产教融合，要及时找准原因，进行问题整改，整改不了的要及时停止，防止出现只挂名而没有实质性产教融合的情况。

　　总的来说，职业教育进入了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职业教育改革也随之进入“深水区”，多元办学、产教融合都是职业教育在这一新阶段必须面对与解决的重要问题，只有坚持改革创新，探索构建政行企校多元主体深度参与的职业教育办学体制机制，产教深度融合才有可能真正实现，职业教育与经济社会、产业发展的适应性才能得到增强，支撑经济社会发展的作用就更加明显，职业教育的社会认可度也会随之增强。

　   参考文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EB/OL].http://www.moe.gov.cn/jyb_sjzl/sjzl_zcfg/zcfg_jyfl/202204/t20220421_620064.html.

　　[2]安培,李亚昕.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要素框架、掣肘问题与改进策略[J].职业技术教育,2023(10):12-18.

　　[3]潘海生,张*凤.职业教育产教融合复杂禀赋、内在机理与运行机制研究[J].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7):176-186.

　　[4]门超,周旺.职业教育产教融合的机理、表征、症结及策略[J].教育与职业,2023(3):45-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