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电影不仅仅是一种娱乐性艺术作品，更是各国间进行文化交流的载体，做好电影字幕翻译也是跨文化交际的关键。本文以张德禄的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理论框架为支撑，以《暮光之城：暮色》的中英字幕翻译为研究对象，从文化层面、语境层面、内容层面和表达层面进行实证研究，注重字幕翻译的多模态属性，兼顾图片、声音、文字等模态的结合，以期为字幕翻译提供更多的视角参考。

　　[关键词]多模态话语分析；字幕翻译；《暮光之城：暮色》

　　1研究背景

　　随着世界经济全球化和一体化的发展，各国之间的文化交流日益增多。电影作为大众娱乐的常见方式，不仅仅是一种语言学习的途径，更是文化传承的重要沟通载体和传播媒介（朱丽秋，2016）。但在电影的字幕翻译中，一些文化元素可能会失去其原有的内涵，使观众难以理解，从而导致跨文化交际的失败。因此，字幕翻译研究越来越受到重视，以便帮助观众更好地理解电影中的文化等因素，更好地进行跨文化交流。

　　电影《暮光之城：暮色》是美国女作家斯蒂芬妮·梅尔的同名小说中的第一部，该影片将虚构、爱情、超自然等元素融为一体，在全球上映后，备受好评，激起了一轮魔幻热潮。《暮光之城：暮色》讲述了吸血鬼爱德华和高中生贝拉之间的爱情故事。贝拉是一个性格较为孤僻的人，喜欢独来独往，在新学校里，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孩爱德华吸引了她的注意。爱德华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吸血鬼，他的家族不同于其他吸血鬼，他们是“素食者”——只喝活着的动物的血。同样孤独的两人随着交往的深入逐渐坠入爱河，经历磨难后最终相伴在一起。影片既浪漫感人，又惹人深思，深受观众青睐。

　　2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

　　20世纪70年代，多模态话语分析在西方兴起（Leeuwen，2005）。Leeuwen作为多模态话语分析的代表学者，他认为，多模态是指不同符号资源的整合，例如使用图表和相应的语言来设计出一个产品，以及整合各种符号来促进双方的互动。基于韩礼德的功能语法，Kress&Leeuwen（2006）将多模态话语的意义划分为三种相互促进的类型：再现、互动和构图，构建了功能语法的概念意义、人际意义和语篇意义。同时，他们还研究了模态和媒体的关系，讨论了多模态现象如何通过图像、颜色、报纸版面和各种媒体来传达意义。近年来，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逐渐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成为国内外语言学界、符号学界、教育界、文艺界、传播学界等领域快速发展的研究课题（田海龙等，2019）。李战子（2003）是国内最早介绍多模态话语分析的学者之一，他认为，探索多模态话语分析有助于更好地理解语言作为一种社会符号特征的运作方式，从而对多模态话语的出现有更加清晰的认识，明白其对教学产生的重要意义。胡壮麟和朱永生（2007）也对多模态话语研究的理论基础、研究方法和应用意义进行了全面的研究，大大推动了中国多模态话语研究的发展。张德禄（2009）以系统功能语言学为理论基础，将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综合理论框架分为四个层次：（1）文化层面；（2）语境层面；（3）内容层面；（4）表达层面。他认为，除语言外，语气、语调、面部表情、手势动作等非语言因素都是信息传递中的重要手段。总之，多模态话语分析作为一种跨学科理论，可以与其他各学科结合研究。本研究选用张德禄的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理论框架，从文化、语境、内容和表达四个方面分析电影《暮光之城：暮色》的字幕翻译，以期为字幕翻译提供更多的视角参考。

　　3多模态话语分析视角下的《暮光之城：暮色》字幕翻译

　　3.1文化层面

　　张德禄（2009）认为，正是文化背景使得模态之间的相互作用成为可能。文化内涵直接关系到观众的认同度，因此张德禄非常重视字幕翻译的文化层面。他认为文化水平的呈现效果是实现多模态沟通的重要影响因素，没有它，情境语境就失去了意义（张德禄，2018）。电影作为大众不可缺少的娱乐活动，也是人们了解他国文化的一种方式。因此，译者在进行字幕翻译时，应采用合理适当的翻译策略来呈现文化现象，以此来更好地实现字幕翻译的目标和功能，达到良好的文化沟通效果（金芳，2007）。

　　例1：If they promised to stay off Quileute lands,then we wouldn’t expose what they really were to the pale-faces.

　　译文：如果他们保证不再进入我们的地盘，我们就不会向白人透露他们的底儿。

　　例1是狼人雅各布向贝拉解释为什么卡伦一家不会出现在奎鲁特。卡伦的祖先以远离奎鲁特为条件，换取狼人祖先替他们保守身份的秘密。奎鲁特是一个地名，是位于美国西北部的一个印第安人保留区。如果直接把Quileute lands翻译成奎鲁特的话，对于不熟悉美国文化和地理分布的观众来说，无疑是增加了理解难度，降低了观影体验感。根据影片的内容，狼人是不希望卡伦一家进入自己的领域，所以将奎鲁特这个词进行转化，翻译成“地盘”，不仅消除了文化差异带来的困惑，使观众易于理解，也更朗朗上口，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

　　例2：Hi,I’m Eric,the eyes and ears of this place.

　　译文：嗨，我叫埃里克，是学校里的万事通。

　　这句话是埃里克和贝拉第一次在学校见面时作的自我介绍。译文如果照搬原文，把人形容成一个地方的眼睛和耳朵，显然语意不通。译者仔细思考会发现，眼睛是用来观察事物，而耳朵是用来听和收集信息的，这两个词放在一起的意思倾向于汉语里的“耳目”，表示对于某事或者某个地方的情况很熟悉，有充足的调查。根据电影可得知，this place这个地点是在学校，并且该情节是自我介绍，氛围轻松愉快，所以译者将the eyes and ears翻译成“万事通”，将this place直接翻译成“学校”，直接告诉观众话语的信息，不仅能够让观众快速理解字幕的含义，也与画面相互配合，让观众深入沉浸电影之中。

　　3.2语境层面

　　张德禄（2018）指出，在特定的语境中，交际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语境的制约，其中包括话语范围、语气、话语类型等因素。电影的呈现不仅仅是语言，还包括声音、动作和画面的结合。在翻译中，译者不仅要考虑话语因素，还要考虑人物所处的环境和状态。在电影中，字幕和语境相互作用，成为情节的推动力。因此，译者应充分考虑语境因素，对信息进行适当的增删及调整，确保句子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中连贯流畅，利于观众更好地理解电影情节。

　　例3：We used to make mud pies when we were little.

　　译文：我们小时候常常一起玩泥巴。

　　例3对话是雅各布向贝拉做自我介绍时说的话。当时贝拉刚回到福克斯小镇，父亲的好友比利·布莱克与他的儿子雅各布过来拜访贝拉父女。这句话翻译的关键在于如何理解pies这个词，pies是“派、馅饼”的意思，make mud pies直译为“做泥巴馅饼”，也就是把泥巴捏成“派”的样子，是大部分人小时候都玩过的一种游戏。这样就不难理解，这句话想表达的意思是他们小时候会在一起捏泥玩，就可以简称为“玩泥巴”。并且对话的画面背景是贝拉的父亲和比利·布莱克在一旁玩笑打闹，这样翻译能够让观众脑中浮现两个小朋友在一起把泥巴捏成各种样子，比如小动物、食物等等的美好画面。不仅更贴近剧情，还易于观众理解。

　　例4：One of the best things about Charlie,he doesn’thover.

　　译文：查理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人很爽快。

　　例4是贝拉刚刚到父亲家时，父亲查理把她的房间和她可能用到的东西都提前收拾好了，贝拉对父亲的一句评价。此时呈现的是父女和谐的画面以及干净整洁的房间。hover是一个动词，意为“处于不稳定状态；盘旋”。结合电影剧情，he doesn’thover这句话是贝拉形容父亲做事情干净利落，不拖拖拉拉，在她到家之前就把东西收拾好，是对父亲的一句夸赞，偏向积极的方面。所以在翻译时，将话语中的否定结构翻译成肯定结构，用一个简短的词语“爽快”来表达hover的含义，翻译成“人很爽快”，更能表达人物的情绪状态，在简短的时间内向观众传达信息，与语境相结合，达到多模态的表达效果。

　　3.3内容层面

　　内容层面作为多模态话语分析框架的一部分，细分为意义和形式两个方面。意义层面侧重于话语范围、语气、方式三方面的制约，即概念意义、人际意义和语篇意义。形式层面指的是语言、声音、视觉、触觉四种形式之间的相互联系、共同运作（张德禄，2018）。在字幕翻译中，受到幅度的限制，可以根据影片的对话和语气省略一些不必要的称呼词和感叹词等，也可以使用增译和删译的方法来表达深层意义，达到字幕所要求的交际效果。在形式层面上，要注重多种模态之间的协调和辅助作用，结合电影的声音和画面将完整的信息呈现给观众。

　　例5：I’m really kind of the more suffer-in-silence type.

　　译文：我喜欢独来独往。

　　例5是贝拉拒绝埃里克采访时所说的一句话。电影中，贝拉曾多次用语言表达了自己的性格特点，她是一个相对孤僻的人，不愿意与他人有过多的交集。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是“我是默默忍受的那种人”，如果直译的话，语句显得过于冗长，且缺少了一种性格的孤独感，反而有了一种好欺负的感觉。因此在翻译时，删掉了一些略显累赘的词，翻译成“独来独往”，不仅能够很好地表现贝拉的性格特点，还更符合中文的思维习惯，让观众一目了然，使有限的时间和空间发挥最大的作用。

　　例6：So you and Cullen,huh?

　　译文：你和卡伦在一起了吗？

　　例6是迈克得知贝拉和爱德华在一起约会之后询问贝拉的一句话。迈克喜欢贝拉并在之前邀请贝拉去舞会，遭到了贝拉的拒绝，但是贝拉最终和爱德华一起约会，迈克找到贝拉，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并告诉她，爱德华看她的眼神和常人不太一样，像看着食物的眼神。这句话的英文非常简短，省略了关键信息，根据电影剧情，这句话发生在贝拉和爱德华约会之后，再结合迈克对贝拉的感情以及难以启齿的语气，迈克已经知道了他们俩在一起，进行求证，所以在翻译时将这一关键信息补充出来，准确地表达出来影片的内容，也使观众更容易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3.4表达层面

　　从语言学的角度看，信息的传递可以通过语言和非语言两种媒介。传统语言学家更倾向于认为意义是通过声音和书面符号来实现的（张德禄，2009）。在电影的字幕翻译中，译者需要考虑到语音语调、身体动作、面部表情、心理活动等非语言因素，将字幕与其配合，选择合适的排列方式，在有限的时间内，充分表达影片的呈现内容。

　　例7：Are they always like this?译文：他们老是这样闹吗?

　　例7是当父亲和比利·布莱克在一边玩闹时，贝拉问雅各布的一句话。这句话直接翻译的意思是“他们经常这样吗？”，但结合电影画面轻松诙谐的氛围，以及说话时的语境，将这句话翻译成“他们老是这样闹吗”使语句更加生动。在这句话中，把always译为“老”并且增加“闹”字，将译文与画面和声音配合，让译文语气更加口语化，不仅能清晰地传递信息，而且更能使观众代入电影情节，调动观众情绪。

　　例8：We can’t be apart.译文：我们不能分开。

　　例8是贝拉对爱德华说的一句话。在爱德华帮助贝拉成功逃脱詹姆斯的追击之后，爱德华为了不再伤害贝拉，决定让贝拉回到杰克逊维尔，以免再次受到伤害。而贝拉早已深爱上了爱德华，她宁愿自己变成和他一样的种族，也要和他在一起，因此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她既生气又着急。在这句话中，apart是一个形容词，意为“分开的”，在翻译时译者进行了词性的转化，译成动词，使得这个词更加有力量，更能够衬托出贝拉对爱德华的留恋与不舍，与电影画面相互作用，表达出人物内心的感情。

　　4结语

　　本文以《暮光之城：暮色》的中英字幕翻译为研究对象，以张德禄提出的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理论框架为支撑，将多模态话语分析和翻译相结合，从文化、语境、内容、表达四个方面探讨了不同模态对翻译策略选择的影响。翻译电影字幕时，需要兼顾图片、声音、文字等多模态的结合。在文化层面，字幕翻译要注重社会文化不同给观众带来的认知壁垒，可以对一些无关信息采取省译等策略。在语境层面，字幕翻译要注重结合电影人物的语音语调，尽量呈现人物的内心活动，调动观众情绪。在内容层面，字幕翻译强调表达人物话语的真实意图，可以通过增删译等策略，在有限的空间内向观众表达话语含义。在表达层面，字幕翻译要注重语言与画面和声音的相互配合，让语言表达更加有力度。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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