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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主义视域下 《杯酒留痕》中小人物创伤书写与伦理反思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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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14 10:25:24    来源:    作者:xuling

摘要:格雷厄姆·斯威夫特是英国著名小说家,本文旨在对其作品《杯酒留痕》中的小人物进行解读,关注小人物的战争创伤,通过对他们悲剧命运的人道剖析,激发人们对小人物生命的重视与同情。

       [摘要]格雷厄姆·斯威夫特是英国著名小说家,本文旨在对其作品《杯酒留痕》中的小人物进行解读,关注小人物的战争创伤,通过对他们悲剧命运的人道剖析,激发人们对小人物生命的重视与同情。

  [关键词]人道主义,《杯酒留痕》,小人物,伦理反思

  《杯酒留痕》是英国著名小说家斯威夫特(Graham Swift)的第六部长篇小说,于1996年获得布克奖。布克奖是英语小说界的最高奖项,它奠定了斯威夫特在世界文坛的重要地位。近年来,国内外学者越来越关注斯威夫特作品的学术价值,尽管相关研究已取得一定成果,但仍存在不足,鲜有涉及战争创伤及相关小人物的研究。《杯酒留痕》中,底层小人物在战争的背景下呈现出生理与心理上的病态,甚至出现与亲人、朋友的关系分崩离析的畸零状态。小说中小人物的创伤书写是作家传递人道主义关怀和伦理反思的一种方式,值得我们深入探究。

  1《杯酒留痕》中的小人物

  1.1小人物概念

  何谓“小人物”?所谓的小人物,通常指的是与具有显赫身份地位的上层人物相比较而言的普通民众,他们一般为小市民、小职员,甚至是清贫的知识分子。小人物之“小”,在于其精神世界的被压迫、人格心灵的被扭曲,以及长期处于这种物质、精神双重挤压下的低贱的生活状态和卑微的心灵感受(戚萌,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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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杯酒留痕》中的小人物及其分类

  关于《杯酒留痕》,《纽约书评》写道:“斯威夫特从不回避生活的可怕,人类的猥琐和他们的贪婪、愤恨,他以敏锐的洞察力,巧妙地浅浅勾勒出小人物的生活,坚持认为这些小人物也应该有基本的尊严。”(斯威夫特,2009)《杯酒留痕》中的小人物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没有参与战争的底层小人物,他们是无辜的平民,其家属很多都在战争一线。这些小人物并没有作为拥军家属的光荣,他们或因为家中男丁的缺位而无所依靠,生存艰难,成为肉体与灵魂都无处安放的“他者”,如杰克的妻子埃米;或因为战争轰炸的无底线而失去双亲,成为不幸的孤儿,如文斯等。

  第二类是曾参与战争的幸存者。小说中曾参与战争的小人物有四位,分别是保险员雷、殡仪员维克、蔬菜水果商伦尼、肉店店主杰克·多兹。他们曾经是被“爱国主义主力军”光环笼罩着的军人,现如今却变成了“老弱病残”,沦为社会边缘劳动力。他们的身心都饱受战争摧残,创伤难以愈合,如“蚁族”一般生存。

  第三类是残酷战争中的牺牲者,他们是那些在社会号召或者国家的强大权力面前毫无选择的小人物。他们或许出于生存压迫,或许出于爱国热情,或许出于对国家强权的无奈屈从,最终都走向了战场,悲惨牺牲在战争一线。他们在小说中甚至无名无姓,是无法发声的一群“英雄”。他们本应被世人讴歌,却被遗忘在历史的角落。

  2《杯酒留痕》中小人物的创伤书写

  斯威夫特的小说常常以小人物为对象,写出了战争对底层人民身心的重创,让人们看到了小人物命运与大时代战争背景镜像的互动关系。时代的一粒灰尘,落到每一个人头上都是一座山。创伤既指有形的伤也指无形的伤。有形的伤指我们通常所说的伤或伤痕,无形的伤指内心的伤痛,或某些事件对人的精神和心理造成的巨大影响。如果这种伤痛或影响还在自我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它就不是一种疾病;如果这种伤痛或影响大到自我控制不了的程度,它就是一种疾病。在文学中,“创伤”是表达的对象,也是表达的工具。文学性创伤的实质目的是要更深刻更生动地,或者更为深刻最为生动地表现人类社会的千奇百态及其运行机制,以及人的内心世界(李桂荣,2010)。《杯酒留痕》通过命运多舛的小人物,揭示了战争直接或间接带来的无法愈合的集体创伤。

  2.1未参与战争的小人物之家庭创伤

  战争的灾难性在未参与战争小人物的心中制造着痛苦和创伤。他们的家园被毁,亲人惨遭敌人杀害,山河破碎、祖国沦陷。这一切对于一直过着和睦平静生活的平民来说,无疑是一场沉重的灾难。在《杯酒留痕》这部小说中,战争让文斯失去了父母,成了孤儿:“后来,战争爆发了。炸弹落向伯蒙德西……还有一颗落在了普里切特家,当时他家刚刚诞生了一个小生命,那就是文斯……一个星期后,普里切特夫人和文斯被人从废墟里挖了出来……普里切特先生那时正好休假在家,这可以说是倒了霉,也可以说不是,看你怎么想了。你爸爸和杰克叔叔都在德国佬打仗,尽管那时我们连面都没见过。普里切特家几乎什么也没剩下,只剩下了文斯,一个朝气蓬勃的孩子,蹦来蹦去,无忧无虑。”(斯威夫特,2009:45)

  尽管当时对于领养孤儿有着明确的法律规定,但那是在战争年代,一个所有规则都被遗忘的年代,所以“战争结束后一年多,杰克叔叔回来了,没有人对他和埃米领养了一个孩子而提出异议,文斯就这样有了新的爸爸和妈妈”(斯威夫特,2009:45)。杰克对文斯视如己出,还想让他继承自己的肉铺。然而,文斯对自己被收养的事实耿耿于怀,他曾对杰克说:“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我,我不是文斯·多兹。”(斯威夫特,2009:155)文斯无法正视养子的伦理身份,更将继承视为展露真实自我的枷锁。

  文斯对杰克一直心有芥蒂,常常对他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徐红,2018)。在文斯看来,接受多兹这个姓氏意味着要延续家族肉铺生意和承受强加给自己的价值期待。文斯执意做一名二手车商人,而不愿接手肉铺。为了逃避子承父业,文斯甚至不顾杰克的恳求,抛下萨利和她腹中的孩子,远走参军,漠视父子间的亲情和自己作为生父的伦理责任。小说中这样描述文斯的选择:“文斯对多兹肉铺有他自己的想法。即使如此,他那样做还是有点过火了——在一个同龄人都谢天谢地不再有征兵令的时候,他却仅仅只为逃避杰克的管制而去当了五年兵。不想做屠夫学徒而想去学修吉普车,为此而去中东服役了五年,我想那代价也太大了。这小子或许还可能会给炸个稀巴烂。他要是被炸了可不关我什么事。”(斯威夫特,2009:47)战争不仅让无辜的平民失去父母,还让收养家庭出现代际冲突。让战争的罪恶永远消失,还平民一片自由和安宁的天空,所有爱好和平的人们都会这样真诚地祈祷。

  2.2参与战争幸存者之社会创伤

  对于每个走进前线战场的军人来说,战争意味着一种近乎非人间的生活。战火肆虐的环境以及随时可能出现的死亡都使他们的意志濒临崩溃的边缘。长期疲惫的战争使他们的内心变得荒芜,战场上的血腥与罪恶更令他们不堪忍受(林周勇,2006)。“周围全是尸体,杰克、伦尼和我在战争中幸存下来,躺在沙漠里,因为我们很幸运,还没有轮到我们死。”(斯威夫特,2009:76)战争让幸存者们一身伤病,“子弹射中了他的左肩,从我头上呼啸而过。当他做完手术后躺在那里的时候,我看见了他的疤痕,肚子上一条新的,肩膀上一条旧的。看到了吗,护士?靠近点,在北非的时候弄伤的。要不是当时我哥们福仔在边上,现在我就不会在这里了。”(斯威夫特,2009:90)

  战争落下的病根和生活的艰辛使得幸存者们积劳成疾。杰克退伍后患上了肺癌,在病床上,他和雷自嘲地说:“屠夫手中的羊羔,福仔。”(斯威夫特,2009:149)这句话道尽了杰克的无奈与悲哀。小人物疾病背后更多的是对病态社会的影射。通过分析杰克悲剧命运的原因,我们可以发现西方社会制度的弊端:盲目发动战争,引发恐怖主义;政府对退伍的士兵不作为,导致民不聊生;资本入侵进一步拉大了贫富差距,这些是造成底层人民苦难的根源。

  2.3残酷战斗牺牲者之战争创伤

  战争给人带来的最直接的创伤便是在身体上的摧残,人类的生命被大量剥夺,健全的肢体被摧残,个体在战争面前异常脆弱。战争小说往往直接表现这类创伤,从视觉层面上给予读者刺激,让处于平安、稳定、健康状态下的读者突然置身于血腥、残酷的战场之中,经由感官的震撼而产生心灵层面的思考(唐忠江,2018)。

  在斯威夫特的描述中,战争与大海的交织使得战场环境更为险恶:“风在怒号,冰像杏仁糖一样粘在前面的甲板上,舰艇在剧烈地颠簸着……在月色如华的夜晚,它也会风平浪静,一片广袤的安宁,护卫舰浮在海上,就像湖面上的一群鸭子。一具具漂浮着的棺材……你参加海军是为了看海,但你看到的只是轮船不断摇摆的内部构造,你所闻到的也不是咸咸的海风,而是船上令人作呕的味道,房间里肮脏闷塞的味道夹杂着汽油味和腾腾的雾气,还有厨子一再的道歉,湿透了的厚粗呢衣和头巾、乙醚、火药、酒味、呕吐。”(斯威夫特,2009:121)

  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命的脆弱与无助被放大:“他倚着我。我知道他希望我已经睡着了,但我的双眼仍是睁着的。我便问他:‘格兰普死了,是吗?’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夜晚的空气又湿又冷,他的双颊也是冰冷的,头发湿湿的,但他的衣服仍带着医院里特有的味道,那是格兰普的味道。它与平常的味道并没有多大不同,就是其他死者皮肤的味道残留在他的皮肤上。他说:‘是的,格兰普死了。’”(斯威夫特,2009:121)“我们船舱上的一切都在走向死亡……漂浮着的棺材。”(斯威夫特,2009:122)这里的画面充斥着灰色、沉痛的哀伤气氛,这种气氛是对战争强有力的控诉:战士贡献了自己的宝贵生命,底层人民为战争付出了血的代价;打仗进行得异常艰苦,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战争是惨烈的较量,伤兵横卧,阵亡无数。

  《杯酒留痕》中小人物形象弥漫着惨烈苍凉之感,所体现的悲剧性、人民性凸显了作家与众不同的审美意蕴。小人物没有得到应有的人道关注、尊重与珍视,这凸显了他们在生活碾压下的无力、无奈、无助感。为此,作家发出了强烈的人道主义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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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杯酒留痕》中的人道主义关怀和伦理反思

  斯威夫特在与伯纳德的访谈中道出了自己对小说中伦理道德的看法,他认为,小说可以有很多功能,无论一部小说能发挥怎样的作用,它都要履行道德的功用(唐忠江,2018)。可见,斯威夫特并非生硬的道德说教者,而是提倡进入小说人物的生活想象,用他者的视角感知现实生活。Craps(2005)在其专著《格雷厄姆·斯威夫特小说中的创伤与伦理》的引言部分指出,历史是分析集体创伤的关键因素。创伤研究并不应该停留在该事件和现象本身,而是应该深刻发掘其所隐含的伦理意义(王卉,2022)。

  对于那些无法为自己发声的人——死去的人、无法说话的人、遭受创伤的人、不能或不愿讲述自己故事的人,谁应该为他们说话?我们不应该傲慢地认为我们可以分享受害者的遭遇。然而如果不去为那些沉默的人发声,不去回忆和研究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不希望从他们的故事中学到一些东西,这本身就是一种野蛮行为,就是在与那些试图消灭他们的势力进行可怕的共谋。创伤和伦理的关联实质上是促使人们回归到创伤研究的原动力,同时也能够重新认识创伤研究的意义,并进一步拓展该研究的伦理维度。

  高尔基曾提出过“文学即人学”的论断,即文学是研究社会关系中“人”的学问。人的地位是平等的,个人的命运体现在千百万人中间,千百万人的命运体现在个人身上,这就是人道主义的精髓。斯威夫特的父亲在二战期间是一名普通的海军士兵,在战场上经受了血与火的考验,经历过血肉横飞的残酷场面,他知道战争对于普通人意味着什么,战争不是未经历者所想的军旗飘扬、战歌响亮的壮阔场面,而是流血、牺牲、痛苦和毁灭。这种亲人经历的残酷事实也激发了斯威夫特在小说中塑造人物时的人道主义渴望与诉求。
       4结语

  战争中牺牲最多的永远是底层的小人物。在《杯酒留痕》中,斯威夫特以细腻的笔触,深刻描绘了这些小人物在战争中的苦难与挣扎,让我们更加清晰地认识到战争的残酷与无情。历史不容改变,但昔日的悲剧不能再度上演,和平和发展是当代世界永恒的主题,也是我们共同的追求和期盼。

       参考文献

  [1]CRAPS S.Trauma and ethics in the novels of Graham Swift:no short-cuts to salvation[M].Brighton&Portland:Sussex Academic Press,2005.

  [2]李桂荣.创伤叙事:安东尼·伯吉斯创伤文学作品研究[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0.

  [3]林周勇.二战图片中你不知道的故事[M].北京:农村读物出版社,2006.

  [4]戚萌.新世纪小说中的小人物形象研究[D].长春:吉林大学,2019.

  [5]斯威夫特.杯酒留痕[M].郭国良,陈礼珍,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9.

  [6]唐忠江.英美战争电影的创伤书写[J].电影文学,2018(13):73-75.

  [7]王卉.创伤小说的伦理意义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2.

  [8]徐红.论《杯酒留痕》中的伦理混乱与秩序重构[J].外国文学研究,2018,40(5):85-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