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随着国家级产业集群点的不断建设，产业集群呈现出显著的区域特色。然而，在国内突发事件频发及国外日趋紧张的经济环境叠加影响下，产业集群脆性会影响区域物流能力的建设。文中以２９６篇中文文献和２９个全国、省市物流规划文件为样本，利用文本挖掘技术提取关于影响区域物流能力的主题；结合国家级１２５８个产业集群地理分布，分析三个典型区域产业集群下物流能力的发展状况。在空间维上，三个典型区域主题具有显著差异，长三角与大湾区只关注个别主题，中部六省与京津冀主题研究均衡、关注度高，“一带一路”１５个重点省份主题关注度略低；在时间维上，主题呈现“Ｎ”“∧”“Ｍ”变化趋势，尤其与应急相关主题发展迅速。因此，经济发展较快的省份，需在强化能级跃迁，加强先进产业空间辐射能力的同时，建设应急协作管理机制，抵抗产业集群的脆性；经济发展较慢的地区，应借助空间辐射所带来的产业变革，构建开放型创新生态系统，优化集群内物流运作管理，提高区域物流水平，降低经济增长溢出效应。

　　【关键词】产业集群；区域物流能力；ＬＤＡ；时空演化；空间布局

　　随着社会分工的细化、产业空间布局的变化，产业集群或者物流业的单方面发展已经是非常有限[１]。这两者之间相互依存，表现出很强的共生效应[２]，尤其在制造业领域，双向共聚现象更为显著[３]。因此，考虑产业集群下的区域物流能力对“推动形成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区域经济布局”的国家战略目标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近年来，各地区物流规划政策文件和发表的物流文献很多，梳理发现区域物流能力经历了以物流为客体研究产业集群水平、以物流园区为主体与产业集群融合到产业集群下创新物流发展模式的三个阶段[４]。然而，不同地区的物流产业具有空间差异性[５－７]，使得省域物流发展水平不均衡，总体呈现“东高西低”的发展格局[８]，东中西三大区际物流产业水平协调性较低[９]。为了加速物流业的发展，许多研究指出要强化政策支持、加大投资力度、提高基础设施建设[１０－１２]。但是随着大量物流园区的兴建，所辐射的区域经济并没有达到理想中的增长水平[１３]，甚至出现“吃不饱”现象[１４]，其中只有东部和中部地区建设的国家级示范物流园区对经济增长呈显著效应[１５]。更进一步，一个区域的经济增长可能会以其他区域的经济衰退为代价[１６]。

　　随着产业集群与区域物流能力之间的关系不断深化，在地理区位、经济发展、政策支持等资源条件下，各区域物流能力的优劣势在哪?大多数文献通过内置分析方法[１７－１８]进行深入研究，但这类方法只能反映文献中结构化数据之间的关系，不能用来分析文献内容之间的联系。基于该背景，本文采用一种将文档集中的文本自动归类的机器学习技术，发现文本集合中的潜在主题，科学地剖析各区域相应的物流能力演化规律，为深化产业集群和区域物流相关研究和制定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政策提供指导。

　　１基于ＬＤＡ模型确定主题
      １.１数据来源与预处理

　　本文文档集分为两类，一类是由“区域物流”或“产业集群”为主题，在中国知网期刊数据中检索获取近十年的ＣＳＳＣＩ期刊，检索截止时间为２０２３年６月，筛选与本文研究内容相关的２９６篇文献。另一类是由中央以及“一带一路”重点省份、中部六省与京津冀、长三角与大湾区发布的关于“十四五”现代流通体系发展规划类文件。本文在哈工大、百度、四川大学机器智能实验室停用词表[１９]的基础上，自建与区域物流相关的专业词汇词库，避免专业词汇由于出现频率不高被分词而造成的文本语义和结构絮乱。

　　１.２ＬＤＡ模型

　　ＬＤＡ作为一种主题模型，主题个数越多，模型拟合效果越好，但也会增加计算时间和资源消耗。反之，个数越少，模型越易于解释，但也会降低拟合的精度。通过困惑度和一致性得分曲线图(ａ－ｂ)，确定初始主题数为１０个。

　　考虑到主题之间的关联性，计算主题结构相似度，确定最优主题个数为１０，结果如图２所示。从图２可以看出，主题数目为１０时，相似度最低，独立性强，结构稳定。

　　２实验分析

　　根据“主题—词汇”的概率分布，提取１０个主题中能代表该主题的高频词，结果如表１所示，其中主题特征词按照概率值从大到小依次列出。从表１看出，产业集群下区域物流能力的研究和政策制定始终围绕物流系统固有的要素，“资源”“资金”“信息”展开，但不同主题在“产业集群”＋“区域物流”的发展过程中起到不同的作用。

　　“通道建设”＋“经济圈”是核心。“基础设施”“通道”和“枢纽”作为主题１和５的主要体现，也出现在主题２－４、１０中；而主题２－４中特征词与“区域经济”“经济带”等息息相关。主题７－１０中的特征词“资源”“制造业”等也是特定空间内“经济圈”形成的要素。可见，通道建设和经济圈成为了产业集群下区域物流发展过程中的主要组成部分。

　　“人才机制”＋“资源整合”是动力。主题６中“劳动力”“劳动效率”和主题２、３、７、９中“资源”等特征词，同时出现在代表经济、政策、技术、可持续性的主题中。一方面，体现人才作为非物质资源，是物质资源的使用者，是创新技术的实施者，需要将人、物、技术等资源与经济、政策等无形资源整合；另一方面，说明完善的人才机制和有效的资源整合是产业集群下区域物流可持续发展的力量，尤其在主题９中，除了关注“能源”“减排”的可持续性发展，“空间”“信息”“需求”整合后的可持续性也是尤为重要的。

　　“产物协同”＋“空间辐射”是路径。主题７从“电子商务”“产业链”“跨境”等方面的“协同”中“融合”“数字”“互联网”等“信息”技术，到主题８“制造业”“城市群”“产业集群”形成不同产业相互合作、资源共享，形成“时空”区域发展的“空间辐射”。扩大产物协同的范围和效果，增强核心城市空间辐射，是实现产业集群下区域物流经济合作和一体化发展的途径。

　　“节点韧性”＋“优化配置”是保障。主题１０中“枢纽”“配送”“供应链”“制造业”等特征词的出现，给出产业链供应链韧性和安全水平的风险点，同时“产业链”与“制造业”出现在主题４、７和８中。从提取的这些主题中可以看出，提高供应链韧性除加强“枢纽”点的抗风险能力外，还需要设计合理的产业结构，培育空间辐射能力促进区域内技术等资源的交流，实现点与点之间线的“优化配置”。

　　２.１时间视角下演化分析

　　将数据集按照长度为３的时间窗离散，获得１０个主题主题强度值的演化趋势，如图３所示。

　　“Ｎ”型趋势:该类型有主题１－基础设施和主题１０－节点韧性，且变化趋势为波动后又上升，尤其主题１０呈现出下降后再迅速上升的规律。不难发现，２０２０年之前，该主题强度一直很低，但随着国际环境日趋复杂和国内突发事件频发，相应的应急管理预案不断出台，主题１０的强度极速攀升；主题１在２０２３年之前处于平稳状态，而且强度值相较于其他主题偏低，基本位于底部，只有２０１７年主题强度略微提高，达到十年最高值０.０４８。因为２０１５年３月三部委联合发布«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２１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关于“一带一路”区域的基础设施建设成为关注焦点之一。随着基础设施建设的不断完善，趋势开始下降。但从２０２３年开始，主题１０再次极速攀升，因为各地区“十四五”规划中明确对应急基础设施建设和完善方面提出新的要求。

　　“∧”型趋势:该类型属于上升再下降的变化规律。其中主题６表现为急速攀升缓慢下降，主题９表现为缓慢上升缓慢下降。主题６体现人才机制，可以看到２０１５年之前物流领域专业人才的需求很大。随着人工智能、物联网、数字化技术的兴起，人员数量达到饱和，开始回落；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物流业在“十二五”“十三五”期间能耗持续上升，绿色、低碳等影响物流可持续发展的主题成为了研究热点，因此主题９的强度几乎达到同期所有主题的最大值。

　　“Ｍ”型趋势:该类型经过波动后呈下降趋势。包括主题２－经济协同、主题３－政策引领、主题４－产业结构、主题５－通道建设、主题７－数字技术和主题８－空间辐射，简单化为政治、经济、社会、技术四个方面。它们作为影响行业的主要外部因素，主题强度上基本高于平均值，且变化趋势稳定。

　　２.２空间视角下区域差异分析

　　２.２.１空间视角下全局分析

　　从图４不难发现，近１０年三个区域发展方向不同，关注角度不同，具有明显的区域特色。“一带一路”重点省份的“通道建设”:“一带一路”重点省份在地理位置上承东启西、连南接北，属于国内物流业的骨干级运输通道。同时，“一带一路”重点省份具有较强的外部联通能力，通过资源整合与沿线国家和地区的联系和交流，可以形成以陆上丝路和海上丝路为纽带的开放格局，实现市场拓展和价值创造，参与全球产业链供应链重构，支持企业融入全球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

　　中部六省与京津冀的“经济协同”:全国各区域具有鲜明的产业特色资源，但优势特色产业集群多集中在中部六省与京津冀，这主要与两个区域的物流业态结构相关。京津冀地区以高端人才、先进技术和开放环境的多元与创新为主导；中部六省地区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人力资源和市场资源，形成单一和传统模式。该区域物流能力的提升加大了经济协同发展，从内部加强了优势互补和功能互动，从外部促进了融合互通。

　　长三角与大湾区的“空间辐射”:长三角与大湾区在内部城市群的合作上具有较为成熟的布局，长三角形成了以上海为核心，南京－杭州－宁波－绍兴为副中心，苏州－无锡－常州为增长极，合肥－芜湖－马鞍山为新兴极的“四梁八柱”空间格局；大湾区通过“一国两制”下的三地合作和竞争，实现资源配置优化和效率提升，形成了以广州－深圳为核心，以香港－澳门为副中心，以珠海－佛山－惠州－东莞－中山－江门－肇庆为增长极的“两核九极”空间格局。通过加强产业链、供应链建设，促进中心城市与周边中小城市功能互补和产业协同，形成先进制造业集群和超大规模市场，扩大空间辐射范围。

　　２.２.２空间视角下局部区域分析

　　同一主题在不同区域的表现:图５可以看出，主题１－基础设施在中部六省与京津冀表现最高，该地区具有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不断加强交通网络，尤其是应急设施的建设，有利于区域经济的协同发展，所以主题２也是该区域关注点；主题３－政策引领、主题５－通道建设、主题６－人才机制和主题１０－节点韧性得到“一带一路”重点省份的关注，有利于缓解西部地区发展不平衡、资源利用不充分问题；主题４－产业结构和主题９－可持续化是中部六省与京津冀和长三角与大湾区的重点，两个区域作为支撑国民经济的重要地区，推动产业结构的调整和优化，才能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主题８－空间辐射能力呈现东高西低；主题７－数字技术基本持平。

　　同一区域在不同主题的表现:图６结果显示，“一带一路”重点省份的盒子最小，５０％的主题强度值分布在[０.０６，０.１４]的区间上，数据波动程度较小；中部六省与京津冀的上下虚线长度基本一致，１０个主题强度分布均匀；长三角与大湾区的１０个主题强度均值最低。

　　３结论与建议
      ３.１结论

　　①从得到的主题词来看，产业聚集下区域物流能力的发展需要以“通道建设”＋“经济圈”为核心、“人才机制”＋“资源整合”为动力、“产物协同”＋“空间辐射”为路径、“节点韧性”＋“优化配置”为保障。

　　②从时间角度来看，１０个主题的关注度大多数呈下降趋势，但“应急机制”主题１０重视程度上升趋势很快，并且与之相关的基础设施、运作管理、机制建设等方面的主题也在不断加强。

　　③从空间角度来看，长三角与大湾区区域物流能力优于其他地区，重视个别主题的发展；中部六省与京津冀地区每个主题发展均衡，且重视度优于其他地区，处于快速发展阶段；“一带一路”重点省份对10个主题都十分关注，但关注度略低。

　　3.2建议

　　①加强先进产业空间辐射能力，提高区域物流水平。

　　目前，“一带一路”重点省份和中部六省与京津冀地区利用区域优势，培育和发展的特色产业多为资源密集型产业。这类产业产值多由加工工序阶段产生，该阶段的配套设施完善、物流专业能力高，且有相对独立的物流体系，对社会化物流服务需求较低，且中部六省呈现出由北向南的物流效率衰减现象[20]。而长三角与大湾区以先进制造业为主，产品附加值较高，为保证产业链的顺畅，需要依靠更加专业和更加复杂的物流服务支持，因此这类地区的物流业与产业在空间上关联特征显著[21]。因此，随着中部和西部地区通道建设的不断完善，有效加强先进产业空间辐射能力，以需求为导向，通过产业联动与空间协同，增强物流枢纽城市对落后城市的辐射作用，实现区域协调发展。

　　②优化集群内物流运作管理，降低经济增长溢出效应。

　　“一带一路”重点省份相对于其他两个区域，物流水平较低，加强通道建设，使得区域间的各种生产要素流动更加畅通，有利于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发展，更能促进中国扩大开放和经济外交的形成。因此，区域内部亟需构建一个总量大、成本低、流通效率高的区域物流网络[22]。而“一带一路”所需的物流系统更加复杂和全面，涉及海、陆、空三种运输系统的联运机制。在加大枢纽建设的同时，要考虑经济增长带来的溢出效应，需要提供有利的政策引导、人才机制、投资环境等因素。通过政策沟通、资金支持、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协作等方式，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和利用，提升物流发展的质量和效率，降低由于经济增长产生的溢出效应。

　　③建设应急协作管理机制，抵抗产业集群的脆性。

　　应急管理机制的建立应不仅要有效应对突发事件，而且要考虑生活、生产等常态化过程中可能面临的管理风险。由于生产工艺复杂、产业链长，先进制造业运作十分依赖供应链上的节点，而产业集群的脆性存在明显的同质化，原材料和零部件的生产、采购、储存、加工和消费环节易出现区域集中。为保证供应链的顺畅运行，除加强节点韧性外，建设多元参与的应急协作管理机制是抵抗产业集群脆性的必然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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