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工业文化对地方工业实体经济具有重要的内驱动力，当前工业文化产业化已经成为我国的一种经济现象，如何将工业文化资源进行合理挖掘和有效发展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文章以广西工业文化产业为研究对象，对课题组所在的柳州乃至广西的工业文化产业的发展条件进行调查，并分析出其工业文化产业的发展模式和存在问题，最后对广西工业文化产业提出可行性建议，激发广西工业文化潜力，推动广西工业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工业文化；文化产业；广西工业

　　工业文化是一个地区的产业企业在长期的工业活动中所创造和提炼的文化价值观念的集合，它往往与特殊的时代、特定的人物和特色的行业活动密切相关，有着比较丰富的精神和文化内涵，体现着地域性和时代性，从文化的存在形态来划分，其可分为物质文化、科技文化、制度文化以及精神文化[1]。

　　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地域的产业结构和社会生活方式也同时在发生着急速变化。传统工业不断升级，有的迁离出城市，有的“关、停、并、转”，留下了很多工厂旧址、附属设施、机器设备等工业遗存。此外，从工业活动中所提炼出的文化价值观念，例如爱岗敬业、工匠精神等，都属于工业文化资源的范畴，它们既是过去工业化进程和辉煌成就的“见证者”，更是未来发展和创新的有利参考和重要源泉，价值可表现为通过人的精神主观能动作用和创新意识，有力促进更为高效、更为创造性的生产实践活动，推动城市高质量发展[2]。因此，怎样将这些具有历史文化价值的工业资源保护起来，并进一步挖掘和发展这些工业资源的文化产业价值，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

　　近年来，全国各地对于这个问题都交出了不同的“答卷”，例如建设工业题材的博物馆、文化馆、展览馆，例如大力发展工业旅游等，工业文化产业已形成一种新的经济现象。但是，当前对于工业文化资源的深入挖掘和发展还远远不够，工业文化产业的发展仍处于粗放经营的初步阶段，对于工业活动高质量发展的推动作用也较为有限。因此，本文以广西工业文化产业为研究对象，对课题组所在的柳州乃至广西的工业文化产业的发展条件进行调查，并分析出其工业文化产业的发展模式和存在的问题，最后对广西工业文化产业提出可行性建议，探索工业文化产业发展的有效路径，将当地的工业文化、工业精神融入工业生产之中，助推传统产业创新、转型升级，使得工业文化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擦亮中国工业城市名片，激发广西工业文化潜力，推动广西工业高质量发展。

　　本文对研究问题的求解建立在对以下几个分问题的回答。

　　问题1：广西拥有怎样的工业文化产业发展条件？问题2：广西工业文化产业目前有哪些发展模式？问题3：广西工业文化产业发展存在怎样的问题？问题4：广西应该如何促进工业文化产业的发展？

　　一、广西工业文化产业发展条件

　　（一）工业文化底蕴深厚，工业遗产类型丰富

　　广西地处祖国边疆，早期由于交通阻塞等原因，经济发展主要是靠农业活动来推进，体量较小的地方工业也主要是为农业活动服务，例如油、糖等农产品的生产和镰刀、锄头等农业工具的制造。直到1949年以后，广西从原先薄弱的工业基础开始起步，对工业建设进行布局，广西工业开始得到发展，冶金、制糖、汽车、家电等工业，从无到有，从小体量到大体量发展了起来，形成了广西的现代工业化基础[3]。到了1978年以后，广西的工业发展便引来了高速发展的时期，开始突飞猛进，企业工厂如雨后春笋，纷纷在八桂大地建立，形成了具备一定规模的工业体系，不仅有制糖、纺织、松脂等轻工业，还发展了机械、钢铁、煤炭等重工业，广西先后兴建了柳州钢铁厂、南昆铁路等大型工程。

　　以课题组所在的广西柳州市为例，柳州作为我国的工业重镇，具有两千多年的悠久历史，从古代的原始手工业兴起，到近现代军事工业的发展，再到后来的工业工厂的井喷式发展，柳州一直都与“工业”的标签密不可分，拥有深厚的工业文化底蕴。正因如此，柳州也留存了大量不同时期和类型的工业遗产，有作为广西机械工业鼻祖、始建于1928年的柳州机械厂，有20世纪二三十年代建成的蟠龙山工业供水设施旧址，有1949年后中央在柳州部署建设的十大工业项目内容之一的柳州钢铁厂等各个不同历史阶段的工业遗产。此外在1978年以来，柳州发展起来多元工业门类的各色工业企业，有造出“国民神车”的柳州五菱汽车厂，有国内首个生产中药牙膏的两面针牙膏厂，有柳州市糖果二厂发展而来的广西金嗓子集团等，它们都极大地体现出了柳州作为工业城市，工业文化底蕴深厚，拥有数量较多、类型丰富的特色工业遗产和工业资源，工业文化资源已经成为柳州乃至广西地方文化中不可或缺的特色文化，为广西工业文化产业体系的建设提供了大量“素材”[4]。

　　（二）具有工业文化产业发展的经验基础

　　近年来，我国越来越重视工业遗产乃至工业文化的保护与创新，全国各地对于相关课题也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探索与实践，广西也不例外。仍以柳州为例，多年来柳州很重视自身工业“基因”，在工业文化保护和发展方面积极施策，锐意进取，同时相关的产业实践也做出了不少努力，为地方工业文化产业发展奠定了一定的经验基础。首先，在工业遗产普查方面，2008年柳州围绕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设立了“工业遗产”的普查专题，对柳州的工业遗产进行了普查工作，登记采集相关照片资料800多幅[5]。2021年又编制了《2021年柳州市工业遗产实录》，推动了工业遗产的保护利用。其次，在产业实践方面，柳州工业文化产业在近年来做出了不少尝试，例如已运营超过十年之久的柳州工业博物馆（柳州第三棉纺厂旧址），通过展出过往工业进程的机械设施、工业工具等，对文物进行有效保护和合理利用，对柳州百年工业历史进行追溯和普及，同时结合发展工业旅游，每年接待游客超百万人次，于2017年被评为国家工业遗产旅游基地，探索出了柳州乃至广西工业文化产业的博物馆模式，实现了工业遗址利用与工业文物保护双赢的效果。例如柳空文创园（原柳州空气压缩机厂）实现了老厂区向文创园转型升级的模式，在保留原厂区工业特质的基础上，积极引入工业研学、剧作娱乐、文创产品等产业，同时通过活动化营销，成为2020年柳州国际水上狂欢节的主要举办地，吸引了大批人群集聚园区，带动文化产业消费，实现了“文化产业+创意经济+旅游经济”的跨界融合。这些具有参考借鉴意义的探索与实践，化原来的工业“锈带”为广西工业文化“秀带”，化腐朽为神奇，为广西进一步探索工业文化产业的发展奠定并夯实了基础。

　　（三）人民生活水平提高，提振工业文化消费需求

　　从我国开展市场经济改革以来，我国的经济飞速发展，人民的收入水平和生活水平大大提高，随之而来的是对消费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消费需求也更趋于多元化并更富内涵，有了广度与深度的变化，体验高品质精神文化休闲产品的需求也在不断增加。以旅游业态为例，过去简单的旅游观光已无法满足人民的消费需求，人们追求更高的旅游定位，越来越多的游客会选择集休闲、学习和商务于一体的复合型旅游方式，旅游资源也不再只是局限于自然风光、文物古迹等。新兴的工业旅游、农业旅游等也成了很多人的选择，这类旅游更富专业度、体验度以及地域差异度，能够满足游客们众多需求。通过体验一些未涉足的工业领域，能够学习和感受到不同行业、不同地域、不同时代的工业文化，这样的方式将吸引不少游客，刺激对工业文化的消费需求。此外，近年来由于受经济下行的影响，居民的出游消费方式发生了转变，旅游休闲半径内缩，长途旅游需求下降明显，居民文化消费的场景主要集中在博物馆、展览馆、文化街区，以及周边城市，因此半日游、一日游的旅游消费方式成为居民的主要选择[6]。正如前文所述，柳州作为西南地区的工业重镇，当地工业文化浓厚，工业遗产丰富，本地人也多有一种浓烈的“重工主义”情节，他们懂工业、爱工业、拼工业，“重工”情结使得他们更加热爱工业文化，对于工业文化的消费需求也会进一步提升，更容易成为工业文化产业的受众，有利于工业文化产业的发展，成为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

　　二、广西工业文化产业发展模式

　　通过笔者对广西工业文化产业的调查发现，广西在工业文化产业方面进行了各种模式上的探索，笔者对这些模式进行归纳总结，并选取其中具有代表意义的一些地方做法进行分析，发展模式大致可分为以下几类。

　　（一）工业遗产改造

　　工业遗产作为工业文化的重要物质载体，它们推进并见证了地方工业化进程的辉煌成就，对地方特色文化乃至人类工业文明的研究具有宝贵的价值，是形成和推进地区旅游产业、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资源，因此对于工业遗产的保护改造是工业文化产业中的关键一环。广西当前对于工业遗产的改造主要有以下方式。

　　1.博物展览馆

　　将工业遗产改造为博物馆、博物园的形式，例如前文提及的柳州工业博物馆（柳州第三棉纺厂旧址）以及柳州军事博物园（柳州旧机场及城防工事群旧址）等，将一些不可移动的工业遗产中遗存下来的工业设备等文物纳入博物馆。此外，还有企业博物馆形式，例如五菱柳机企业博物馆、柳钢展览馆、柳州牙膏展览馆等，通过展览过去时代使用的各类工业设备，同时引入反映地方工业的各类文献资料和影像资料等载体，宣传地方工业文化，树立地区形象。

　　2.文化创意产业园区

　　将工业遗产改造为文化创意产业园的形式，例如前文提及的柳空文创园（柳空文创园旧址）、柳州石尚1966（柳州电子管厂旧址）等，在保留工业遗产外观的基础上进行改造。在园区内布局演艺创作、电子商务、工业酒店等各类创意产业，将文化产业进行集聚，形成一条互相独立却又互相补充的文化产业链条，使得工业文化与其他产业形成整合，实现对工业遗产的再利用并融入社会经济的整体可持续发展之中。

　　3.工业主题休闲场所

　　将工业遗产改造为工业主题的休闲公园，例如南宁江南公园（南化铁路旧址）、来宾合山国家矿山公园等，这种形式在保留原有工业遗产原貌的基础上，对片区进行整体开发，既能体现当地工业主题，又能为居民游玩娱乐提供公共空间。江南公园为了重现江南区过去化工、制糖、纺织、煤矿、玻璃等工业产业的辉煌，在园区内建设了以工业特色文化为主题的工业文化长廊，市民、游客仿佛又置身于老南宁的啤酒厂、电视机厂、糖厂、铝厂……往昔的工业繁荣又浮现了出来。矿山公园位于百年煤都合山，该地有百年的煤矿工业历史，公园以观光小火车连接东矿和里兰矿为轴，纵贯整个合山区域，展现了采矿工业、遗址探险等旅游风貌，此外还将废弃的铁路线路改造成自行车游览项目等，将废煤山改造成了绿意盎然的国家3A级景区，成为一个集工业科普、生态观光、旅游休闲为一体的工业旅游平台。

　　（二）工业题材文创纪念品

　　广西在基于地方工业文化的文创纪念品创造方面也作出了一些创新尝试，通过设计师们将工业元素与其他一些元素进行融合，在各种新颖的文创产品中注入地方的工业文化理念，这些产品主要取材于地域文化特色、工业文明历史以配合现代消费诉求，这样的形式具备更好的文化价值传播功能，达到宣传地方工业文化，促进城市工业文化的历史记忆传递，提高当地工业文化认同感的效果。同时工业题材的文创纪念品也能够和其他工业文化产业如工业旅游产生协同效应，为当地的经济建设做出贡献，随着工业经济的发展和人们工业文化理念的提升，工业题材的文创产品必将拥有一个更大的市场。

　　以广西“铁潮”文创为例，近三年来，由中国铁道博物馆与广西铁路旅游传媒集团共同设计打造的“铁潮”文创纪念品不断推陈出新，推出了“动宝”、铁路工种、复古火车等多个系列文创产品，大力推广铁路工业文化。2022年又与广西壮族自治区文化和旅游厅非遗处合作，将地方特有非遗元素与铁路工业元素进行融合注入公仔、抱枕、行李箱等载体，推出了富有特色且潮流的实用文创产品，入驻抖音、微信、淘宝等线上平台以及广西部分火车站，并持续参加国家级展览会如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扩大影响力，向外讲好广西地方文化及工业文化的故事。类似的例子还有许多，例如柳州利用工业重镇的优势，与本地工业企业两面针、五菱工业共同开发文创产品，推出紫荆花元素和新能源汽车元素融合的紫荆花车模等产品，极具柳州汽车城的工业文化特色。

　　（三）发展工业旅游

　　对于工业遗产的保护需要将其融入社会经济生产之中，在新的经济产业中焕发新的活力，才能形成自身的长期可持续发展。广西旅游产业发达，特别是以桂林山水为首的各种自然景观，因此发挥旅游业的经验优势，将工业文化与旅游基础结合起来，大力发展工业旅游是广西工业文化产业的重中之重。

　　近年来，广西认真贯彻落实国家关于加强旅游与工业融合发展的要求，积极开展工业旅游区（点）建设，仍以课题组所在的柳州为例，柳州近年来利用其深厚的工业文化底蕴、丰富的工业遗产、博物馆群，以及汽车、螺蛳粉、钢铁等强盛的工业产业，将各类工业遗产、博物馆、工业企业进行串联，打造工业旅游的精品线路，大力发展工业旅游。2021年4月26日（柳州将其设为“企业日”和“工匠日”）柳州发布了“柳州工业文化之旅线路”，推出了4个主题的五条工业旅游精品线路，分别为：工业遗址游、工业研学游、工业文博游、螺蛳粉文化体验游，形成了一个内容丰富齐全的工业旅游产品体系，使得柳州工业旅游成为游客们的热门选择。柳州许多工业主题景点成为游客们的必打卡之地，仅2022年上半年，柳州共接待的工业旅游人数达401.97万人次，同比增长40.5%，工业旅游人数占全市游客总量的15%，实现工业旅游消费38.47亿元，同比增长41.2%，实现在创造经济效益的同时，传承工业文化，赋予工业遗产更多的使命和活力。

　　（四）创作工业题材戏剧、影视

　　近年来，随着对工业文化的重视程度加深，工业领域也成为了文艺文化产业挖掘题材的重要源泉，工业题材的影视剧逐渐出现在剧院、电视和影院的荧幕上，这些作品通过表演，生动形象地再现了我国的工业历史记忆，把该时代工人、工厂、企业面对工业生产、工艺改进和产业改革，所体现的爱岗敬业、乐于奉献、锐意进取等工业精神进行艺术创新表达，折射祖国工业经济发展极不平凡的每一撇一捺，让观众特别是年青一代对中国工业的创新创造和发展历程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激发了他们的爱国热情和工业情怀。

　　广西在这方面也做出了一些成绩，作为全国首部工业援建题材音乐剧和首部博物馆典藏艺术作品，音乐剧《致青春》便是一次很好的尝试，该剧讲述了1958年为响应党**援建广西工业的号召，一群可爱的上海工人南下柳州，扎根柳州，燃烧青春的故事，刻画了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新中国工业面对艰苦卓绝而不懈奋斗的历史记忆，歌颂了建设工业的拓荒者们浓浓的家国情怀和时代担当，该剧一经推出，首轮20场展演得到了业界和市场的一致好评。柳州也不断努力，积极推进该剧市场化，通过策划“百城百场”的全国巡演活动走进全国各地，并以创新“剧目展演+推介展会”模式走进广州举办的丝绸之路国际剧院联盟年会现场，实现在全国各地以艺术形式重现峥嵘工业岁月，讲好柳州工业故事。此外，该剧更是推出了“车间版本”，作为典藏作品在柳州工业博物馆的“车间”内常年驻场展演，与“沉静”多年的工业文物相互呼应，实现“唤醒沉睡的博物馆”、与柳工博协同作用的效果[7]。

　　三、广西工业文化产业存在的问题

　　广西工业文化产业虽然积攒了一定基础，初见成效，但总体上仍处于初级阶段，主要存在以下问题。

　　（一）对工业遗产的保护意识仍不足

　　相比欧美国家，我国对工业文化、工业遗产的保护与发展工作起步较晚，国内各个省份的工业文化产业发展程度和阶段也不尽相同，即使在城市视域下，不同的城市对于工业文化遗产的保护意识和重视程度也是不同的。当前在广西区内，对于南宁、柳州等经济情况相对较好的城市，其依靠工业产业，经济建设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水平，将文化建设提为工作重心，并在近年来国家对于工业文化和工业旅游的政策指引下，对于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发展的重视有所提升。但相比之下，对于广西大多数经济发展较慢或是工业化程度不高的城市而言，其工作重心主要还是放在提升经济建设上，这些城市对于文化建设包括工业文化遗产的保护工作，并不那么积极重视。除了政府层面，还体现在当地居民的保护意识上，本课题组通过对所在的柳州市博物馆、公园等发放问卷进行调查发现，在工业“氛围”较为浓厚的柳州，只有5.67%的受访者有信心表示完全了解当地的工业文化，比较了解和一般了解的比例则为24.11%和35.46%，合计有34.75%的受访者表示对当地的工业文化比较不了解或是一点也不了解（见图1）。只有人民群众对工业文化有足够的了解和认同感，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发展工作才能顺利进行，从整体上来看，广西区域内绝大多数城市存在对于工业遗产的保护意识不足的问题。

　　（二）对工业文化的内涵挖掘不深

　　在漫长的工业发展史中，特定的历史时期自然具有特征性和代表性的工业文化，因此对于工业文化产业的开发，重点不应仅仅停留在浅层表面，而更应深入在“文化”上，尤其是那些在长期的工业活动中所创造和提炼的无形的文化价值观念，这些工业精神能成为助推传统工业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内驱力。然而，当前广西工业文化产业仍然处在初级发展阶段，众多工业文化产业对工业文化内涵的挖掘不深，工业主题建设流于形式。例如大部分工业题材展览馆，有42.55%的受访者认为其枯燥无趣，只是对过去的工业设备和资源在展馆进行简单的堆砌，缺乏挖掘其当时研发乃至投入生产等一系列环节背后所蕴含的精神内涵和动人故事。例如由工业遗产改造而来的一些产业园区，有超过半数的受访者认为产业园区内商业化较重，园区的定位本该是在体现园区内工业特色的基础上，再加以引入其他商业经济产业为辅，然而在现实中却是呈现一种“以工业文化之名，行商业地产之实”的现象，产业园区建成后主要以玉器、奇石等产业进行招商，园区内的工业特色和地域文化流于形式，未突出产业园选址于工业遗产的初衷，对大众的工业文化观念和休闲娱乐并无帮助，这样的改造与普通的商业地产行为并无二致。

　　（三）对工业文创纪念品开发不够重视

　　尽管广西当前已有对工业题材文创产品的尝试，但总体上对于产品的挖掘开发还是不够重视，主要表现为工业文创纪念品种类较少、产品内容设计较为直白。即使是工业特色较重的柳州，也存在着这样的问题，有47.52%的柳州受访者表示当地的工业旅游企业推出的产品呈现种类少、没有创意、价格较高的情况。从工业企业来看，除了近年来汽车模型等周边文创做得较好的五菱工业等企业，大部分的工业企业很少会布局参与工业文创产品的设计，推出企业自身的工业题材纪念品。旅游纪念品的内容设计是我国旅游业普遍存在的一个难题，广西的工业旅游也不例外，当前的工业题材纪念品大多是简单直白地将工业元素（如企业标识、产品标识）输出到一些常见的实物载体上，对于元素设计、与其他特色文化的耦合协同等，并不做过多考量，使得给人一种广西工业文创纪念品与全国大部分景区纪念品差不多、千篇一律的感觉。

　　（四）工业旅游产品体验感不强

　　目前，广西工业旅游的形式多为参观博物馆的工业遗产和企业的生产线，仍以工业特色较重的柳州为例，有51.77%的受访者表示工业旅游的体验感不强，很少能动手进行模拟操作，使用模拟技术等深层次的创意体验型旅游产品也比较少，不能满足广大游客个性化、多样化、品质化的文化消费需求，对游客的吸引程度并不大。因此游客在馆内、企业内停留游览的时间都比较短，基本上是走马观花，丰富的馆藏和企业复杂的生产线难以体现出其价值。此外，许多工业企业虽然作为工业旅游点，但其却将工业旅游定位为宣传企业自身历史、提升企业知名度的一个辅助手段，而非从旅游产业出发考虑旅游市场需求，所以也不愿意投入过多的人力和物力、财力，不少企业为了不影响生产，把工业旅游活动限定在专设的旅游区，游客也只是被动地接受这些专业知识，体验感没有得到满足，积极主动性也没有被调动起来。这样的旅游产品无法给游客留下深刻印象，也无法引起游客们的推荐和再次消费的兴趣。

　　四、促进广西工业文化产业发展的建议

　　（一）要做好工业遗产普查工作，加强宣传以提高保护意识

　　工业文化产业发展的前提是对工业文化包括工业遗产做好保护工作，而做好保护工作的前提是对区域内现存的工业遗产进行普查工作，因此政府有关部门要做好工业遗产的普查工作，尽可能对广西区域内的每一个工业遗产都能详细掌握、平等对待，组织专家对工业遗产进行价值评估，建立起广西区域内的文化遗产初步名录。此外通过互联网等媒介进行宣传，让公众可以了解不同的工业遗产，充分了解工业遗产的价值突出之处，使他们接受工业文化的熏陶，提高人民群众的保护意识，并让社会各界人士和群众都参与进来，结合他们的意见，决策出是否录入工业遗产名录、以何种方式保护工业遗产、以何种方式发展工业文化产业，建立起保护和再利用工业遗产的工作机制。

　　（二）产业发展要突出工业特色，深挖工业文化的精神内核

　　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人们对文化消费提出了更高要求。因此，由工业遗址改造的展览馆，不能只是工业设备或遗产的简单堆砌，更应该对每个工业遗产背后的故事和精神内核进行深挖，例如广西工人的工匠精神、柳州治理酸雨的环保理念等。由工业遗址改造的产业园除了要坚持贴近生活、贴近实际、贴近群众的原则外，也要注重工业文化内涵的建设，突出园区的工业特色。只有工业文化产业体现出工业的底色和特色，打造出品牌，才能避免“千馆一面”“千园一面”的同质化，真正实现思想性、教育性、观赏性的有机统一，突出其教育价值，激发广西工业文化的潜力，推动广西工业高质量发展。

　　（三）突破传统文创产品思维定势，提高创新意识，拒绝千篇一律

　　工业文创产品的设计与工业遗产的改造一样，同样也要突出地域的工业底色与标签，同时还要回应游客们旅游购物的市场需求，突破过去文创产品直白设计、简单输出的思维定势，提高创新意识设计出本地专有的特色符号，这方面可以结合当地其他特色文化进行耦合，例如螺蛳粉标签与工业文化、紫荆花标签与工业文化、柳宗元文化与工业文化等的耦合，突出文创产品的工业内涵与地域特色。

　　（四）注重提高游客的体验感，推动工业旅游提质升级

　　游客的体验感直接体现工业旅游的质量效果，如何有效提高游客的体验参与感是工业旅游产业的重中之重。首先，各个工业旅游点要加强设施的建设完善，努力引进数字化、可视化、VR等技术设备，使游客犹如置身于当时的工业场景；其次，可以引入剧团驻场表演工业题材的戏剧、音乐剧或者放映工业题材电影，让游客在艺术中潜移默化地接收到广西浓厚的工业文化。此外，工业旅游要以工业为特色，却又不局限于工业，可以规划工业旅游为契机，与其他旅游资源进行融合整体开发，将各种类型景点进行组合，各种特色文化相互协同，以差异化的旅游产品形成自身竞争力，推动工业旅游提质升级。

　　参考文献：

　　［1］彭南生.工业文化研究的几个基本问题［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2，61（6）：38-48.

　　［2］梁萌.文化软实力推动柳州市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探析［J］.桂海论丛，2021，37（3）：116-121.

　　［3］杨华巩，黄谦泰.两个不同时代的广西工业［J］.学术论坛，1979（Z1）：43-50.

　　［4］吴金华，唐明荣.柳州：辉煌发展四十年不忘初心奔万亿［J］.广西经济，2018（8）：46-48.

　　［5］闫孝茹.“文化转向”视角下柳州如何转变?［J］.城市开发，2019（10）：42-43.

　　［6］谢朝武，赖菲菲，黄锐.疫情危机下旅游韧性体系建设与旅游高质量发展［J］.旅游学刊，2022，37（9）：3-5.

　　［7］魏文文.“钢铁是这样炼成的”：音乐剧《致青春》的艺术特征［J］.南方文坛，2022（4）：173-1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