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随着国家对“戏曲进校园”的愈加重视，宿迁地方政府和学校也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开展一系列活动，既为中学生营造良好的地方戏曲文化的学习氛围，也为中学生德育美育奠定扎实基础。尽管如此，宿迁地方戏进校园的开展依然存在问题，文章主要从现状、困境和创新措施三方面深入研究宿迁地方戏融入中学生德育美育的途径。

　　关键词：宿迁地方戏,中学生,德育,美育

　　不论西欧或是我国，教育现代化进程离不开戏剧和教学的相互影响，尤其是作为一种戏剧表演形式的地方戏曲，“在所有的艺术门类里，戏剧是离人最近的艺术，戏剧教育是最便捷、最适当的人文素质教育”①。在注重中小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今天，地方戏已成为中华民族传统艺术的独特表现之一，作为我国历史悠久的古老文化艺术形态，其融入中学生德育美育发展的具体路径值得进一步探究。

　　本次研究，笔者深入宿迁市宿城区中学，围绕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宿迁分校、宿迁市崇文初级中学、宿迁市钟吾初级中学等校，以若干老师、学生为主要对象，分别展开线上、线下的问卷调查。

　　一、现状

　　（一）国家政策明确戏曲发展方向，政府响应积极

　　自我国政府颁布政策支持地方戏曲的发展以来，“戏曲进校园”日益成为不容忽视的重要课题，此前，中央有关机构曾颁布《关于戏曲进校园的实施意见》等文件，明确提出“戏曲进校园”活动的理论指导原则和基本目的，全面落实党的教育方针，以立德树人为根本任务，积极弘扬中华民族精神，促进中学生对地方戏文化的理解和再认，引导学生正确审美，培养坚实的民族文化情感和高雅的思想道德情操，为地方戏的传承和发展提供良好环境。

　　江苏省宿迁市结合现状，详细规划“地方戏进校园”的发展方向，积极响应政策要求，并正式开展相关活动。宿迁市柳琴剧团在多所中小学上演“传统戏曲进校园”专题节目，苏北大鼓、泗州戏、淮海戏、苏北琴书等本地优秀戏曲项目陆续走进中学，戏曲知识讲座、创排优秀戏曲作品、推介校园戏曲小明星、举办戏曲体验夏令营等系列活动也逐一开展。此外，宿迁实施包含“名家收徒传艺工程”“专业戏曲人才培养工程”“戏曲进校园工程”在内的“三大工程”，挖掘专业戏曲人才和民间戏曲爱好者，鼓励相关团体等进校演出，支持学校聘用戏曲名家和民间艺人兼职艺术教师，至少每年为学生安排两场优秀的地方戏曲展演。沭阳县文广旅局曾组织地方戏研究人员走进当地人民路初级中学，表演了《拾稖头》《借靴》《鼓乐喧哗》等经典淮海戏节目，也讲解了淮海戏相关的知识，并现场示范传授了淮海戏唱段，汲取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帮助学生培育正确价值观、审美观，为学生健康成长和全面发展奠定良好基础，有利于宿迁地方戏的传承和发展。

　　宿迁市政协六届一次会议中，加强保护和利用非遗的提案不在少数，尤其是《关于推进淮海戏进校园的议案》，又一次落实“戏曲进校园”的常态化目标，并指明宿迁地方戏融入教育的具体方向。

　　（二）学校活动支持戏曲发展策略，学生兴趣浓厚

　　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宿迁分校的初中部语文、历史学科组近年开始举办校园戏剧大赛，展演或创意改编《将相和》《抗日那些事》《坚守》等剧目，无一不体现中学生对语文、历史知识的实际灵活运用，课堂教学与德育美育相得益彰，融合渗透于舞台艺术的表演，这也是宿迁地方戏融入中学生德育美育的外在表现。宿迁市崇文初级中学则开设了青艺社，内容主打戏曲策划。由此可见，当地中学虽已开展“戏曲进校园”相关活动，但侧重点多为国内外经典戏曲，宿迁地方戏曲的涉及面极少。

　　据纸质版调查报告显示，中学生对淮红戏、苏北琴书、苏北大鼓等宿迁地方戏种类均有所了解，其中对淮海戏、柳琴戏和泗州戏的了解居多。宿迁中学生了解地方戏的途径也多种多样，通常因网络、课堂和旅游的渠道而与地方戏深入结缘。在问卷涉及的六种典型宿迁地方戏中，淮海戏和柳琴戏颇受中学生的青睐，相较之下，泗州戏和苏北大鼓稍显冷门。这些中学生偶尔观看宿迁地方戏的演出，如果有机会，他们倾向于“时常观看”，但也不乏中学生已养成观看宿迁地方戏的习惯，地方戏演出的观赏成为他们“三点一线”生活中不可缺失的部分。

　　在大多数中学生眼中，宿迁地方戏情节性强，生活性浓，但也有学生认为其故事老套，甚至于无感，抑或因地方口音产生理解性的困难。此外，中学生往往希望在校园的社团、讲座、班会、环境等方面能够多多接触地方戏。短视频、图文宣传册、广播剧的传播形式则更易吸引中学生的注意，从而激发其浓厚的兴趣。

　　宿迁中学生接触地方戏的原因主要包括个人兴趣、家庭环境、社会影响和学校教育，甚至受学业压力的影响。对于地方戏进校园，中学生希望学校能安排特定时间观看戏剧，最好将其融入美术课堂，或列入课表，或建立专业社团……

　　（三）数字技术赋能戏曲发展，思维跨界超越

　　“戏曲进校园”可谓戏剧界与教育界的跨界融合，随着VR、AR、元宇宙等科技名词高频出现，科学界也逐渐进入戏曲专家的视野，纷纷转移视角，欲借此探求戏曲发展新出路。京剧表演艺术家张建国参与创建“中国戏曲数字校园”项目，开创“以数字技术落实‘戏曲进校园’的新教育方式”②。3D效果的《诸葛孔明》和VR版《龙凤呈祥》皆收获众多粉丝，视听盛宴给观众带来审美冲击，京剧传播渠道的创新更为拓宽宿迁地方戏进校园的德育美育途径提供绝佳思路。但目前而言，宿迁中学尚未引进该项技术，也未能设法带领中学生体验戏曲元宇宙，此间种种主要由资金限制和其他不可控因素引起，如：学校课程安排紧凑，使“戏曲进校园”无机可乘。

　　二、困境

　　地方戏进校园是中国现代化进程不可缺少的部分，宿迁地方戏进校园融入中学生德育美育是宿迁文化发展的必要条件之一。尽管“地方戏进校园”得到宿迁政府、学校、专家的强烈支持，也有落实措施，但仍受当前困境的制约，致其难以超越。

　　（一）地方戏曲落后，传播形式单一

　　宿迁地方戏进校园的成效停滞不前的原因，一方面在于地方戏内容的故步自封，另一方面在于地方戏的传播形式单一。宿迁地方戏内容多游离生活之外，新剧目也未开发创新，演出设施简陋、道具老化。形式上唱腔呆板，毫无生气，且节奏慢、程式化，易给人造成不真实感。比如舞台动作方面，对于戏曲人物，它可以塑造形象、烘托情感、揭示内心；对于戏曲环境，则可以渲染氛围。但是“抬手门自开，挥鞭马就走。舞旗能作浪，摇桨便行舟”已成为演员和观众头脑中的刻板印象。演员多走几个圆场表示角色多走几十米或几千里，在观众的印象中，走圆场则可扩展舞台空间。

　　宿迁中学对于地方戏的传播方式多集中于舞台艺术的表演、戏曲社团和文化常识的补充，不仅传播形式毫无突破，而且未能充分结合中学生发展的特点进行德育美育。据宿城区中学生反馈，因地方口音的差异，其在戏曲内容的接收方面存在难题，中考的学业压力令其更无充足精力学习地方方言。再加之现代影视剧的冲击，难得闲暇的中学生反被新颖的表现形式吸引。

　　当前，社会发展迅速，地方戏曲的传播只有与时俱进、守正创新，才能更好地融入学校，才能更易被中学生接受和喜爱。

　　（二）学校资源欠缺，专业人才匮乏

　　尽管学校响应政策要求，开展“戏曲进校园”的活动，却未改善或升级排练场地，也未购买特定的表演道具、曲目服装和若干化妆用品，因此无法实现较高程度的演出效果。

　　此外，宿迁大多中学将教学重点放在理论知识的传授上，学校受资金等影响，未能聘请专业戏曲老师指导学生。加之地方戏演出成员基本是民间艺人，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以戏曲演出为主要经济来源的一部分艺人，因戏曲演出次数减少，或年岁问题相继退休离世，戏曲行业随之出现后继无人的窘况，这才更加导致学校专业戏曲教育人才的严重缺乏。学科老师对地方戏则不甚了解，既无专业的戏曲理论知识，也无教学戏曲的经验和能力，却不得不被学校“赶鸭子上架”式地教授地方戏曲相关内容。即使中学生有意接触宿迁地方戏，学校也无法满足学生的兴趣。

　　（三）教育观念偏差，家长反应平平

　　由于内卷化时代带来的巨大升学压力，家长的关注重心多在孩子的学业。据学生版调查问卷反馈（如图1所示），22.2%的学生接触地方戏与学业压力有关，中学生多处于叛逆期，易产生厌学情绪，因此会借助文娱活动缓解学业压力，如：观赏宿迁地方戏。随着新冠疫情的到来，家庭、学校和社会又被疫情防控分散注意力，宿迁地方戏曲的教育也因此停滞不前。

　　地方“戏曲进校园”虽重点在学校，但家庭和社会也需要共同助力，并积极配合，从而让“戏曲进校园”如虎添翼。地方戏作为传统文化的表现形式之一，凝结了当地的民风习俗、语言文化和地域特点，是“活态”的传统文化表现形式。

　　三、创新措施

　　据以上阐述，中学生接触宿迁地方戏的机会较少，渠道受限，极难引起中学生的注意，更遑论将宿迁地方戏融入德育美育。因此，笔者分别从先进技术、语文课标和跨学科领域三方面创新可行性较强的措施。

　　（一）引入先进技术，拓展资源

　　宿迁地方戏曲文化本身便是“戏曲进校园”的强大资源，所谓“强化”，是在本源的基础上依托各种载体，加深戏曲的内化。笔者认为，在飞速发展的互联网时代，学校不但要借鉴京剧传统的教学方法培养学生，还要利用AI、元宇宙等科技手段，紧紧围绕《三拜堂》等经典的宿迁地方戏曲，聚焦中国传统文化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新颖结合点，不断拓展地方戏的资源。

　　学校也可采用兴趣课的方式引入戏曲，并配置专用戏曲教室，包括民族乐器，乃至传统的地方戏曲服饰等物质资源，如：三弦。学校通过制造学生接触戏曲相关服饰、乐器的机会，令中学生感受戏曲魅力。既为中学生学习戏曲提供强大的物质支持，又为专业教师营造浓厚的戏曲教学氛围。

　　“戏曲进校园”重点在学校，学校不仅需要拥有充足的资源，也需挑选和聘请专业戏曲人员加以指导。学校可积极利用网络资源延伸学习深度，凝练图片、声音、动画等多种媒介的学习内容，提供舞台、课堂等多层面、多角度的交流机会，促进师生在宿迁地方戏曲学习中的多元互动。

　　（二）借鉴语文课标，披文入情

　　最新版义务教育语文课标指出，总目标包括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建立文化自信，而课程目标又明确指出了兼容文化自信、语言运用、思维能力和审美创造的核心素养的四个维度。戏曲属于语文课程的重要载体之一，其蕴含的艺术美、文学美、表演美、服饰美等值得每一位语文教师深入挖掘，通过引领学生美的感知进而唤醒其情的体验和德的领悟，开展“披文入情”“由美入德”③的、具有地方特色的戏曲教育。比如以中国梦为主题的小型现代淮海戏《孤岛夫妻哨》，教师可坚持学生的主体地位，以个人阐述为主导，剖析守卫祖国海疆，驻守孤岛的王继才、王仕花夫妇二人的价值追求，点明该剧的现代艺术元素，强调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启发中学生对该剧中时代风貌、地方民众和审美情趣的不同维度思考，融情于理，让中学生在欣赏戏曲的同时逐渐形成正确的道德观、价值观。

　　此外，戏曲专业教育人员可以考虑宿迁地方戏曲与社会生活的关联度，创建符合中学生认知发展规律的情境，从而改善地方戏曲学习过程中的口音理解困难的问题。戏曲专业教育人员也应关注家庭、学校、社会生活中语言文字运用的新芽，认识科学技术给学生带来的表达形象化和具体化，把握科技与戏曲教育深度融合的趋势，利用现代技术让中学生沉浸式体验戏曲的美。

　　（三）跨越学科领域，触类旁通

　　“跨学科视野下的地方戏曲审美文化研究，应该综合审美文化学、戏曲学、民族学、人类学、文化生态学、口头诗学、民俗学、语言学、宗教学、地理学等多学科的研究范式和理论方法”④,比如语言学方面，戏曲语言和方言口语相比，地方戏曲的本土语言独具特色，其广泛运用方言、歇后语，更不乏粗俗化口语，甚至诗意化的语言也随处可见，如泗州戏《皮秀英四告》中“阵阵金风飘江南，腊月的梅花才透风寒”一句。整体来说，戏曲语言一方面源自方言口语，另一方面也受书面语影响，具有较为鲜明的语体特征。这就强调专业戏曲人员学习的综合性要求，也强调学校应真正认同学生的全方面发展，当代中学生的教育不应局限于学科知识的学习。学校应在推广中融入舞蹈、音乐、绘画、武术等多种元素，地方高校也可从师范学校的学生和现任音乐课老师抓起，培养地方戏曲人才。

　　四、结语

　　教育是社会发展的驱动力，也是使优秀传统文化继往开来、生生不已的重要方式。当前我国愈加重视地方戏曲传统文化，而戏曲与教育的结合方式，既丰富教学，又发扬我国戏曲事业，有利于陶冶中学生的情操，促进其全面发展。“戏曲进校园”活动融入中学生德育美育，既是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必由之路，也是学校贯彻“立德树人”教育思想的重要措施，是加强中学生文化自觉和道德信念的实际要求。

注释：

　　①董健,马俊山.戏剧艺术十五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399.

　　②郭海瑾.科技使戏曲传播焕发生机活力[N].人民政协报,2022-03-28(009).

　　③刘少婧.由美入德——当今中小学德育困境及其出路[J].西部素质教育,2020,6(13):45-48.

　　④何飞雁.跨学科视野下的地方戏曲审美文化研究[J].戏剧文学,2014,No.374(07):6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