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内丘县鹊山是黄帝时期的神医扁鹊采药之地，也是战国时期号称扁鹊的秦越人的封地。关于扁鹊史料中的虢太子，并非春秋虢国的太子，而是黄帝的儿子——禺虢太子，他就是颛顼的父亲昌意。研究认为，《山海经》之首——内丘县鹊山就是上古之“昆仑虚”，今内丘县柳林镇李交台遗址就是颛顼的都邑“柳城”。

　　关键词：鹊山；扁鹊；禺虢；湡水；若水；昆仑

　　颛顼历史地理，是破解炎黄文化起源千年谜题的世纪性重大学术课题，是论证上古历史是信史而非神话的重要依据，是证明中华文明有五千年历史的关键。

　　一、扁鹊

　　《史记正义》引言：“秦越人与轩辕时扁鹊相类，仍号之为扁鹊。”[1]P1221扁鹊是黄帝时代名医，战国时期秦越人号称“扁鹊”，两人都曾在内丘县鹊山一带生活。

　　（一）鹊山

　　《太平寰宇记》内丘：“蓬鹊山，亦名龙腾山，……郡县志：昔扁鹊同虢太子游此采药，因以名之。”[2]P1222内丘县鹊山，又名蓬山、蓬鹊山，元代“国祭”之山，东麓太子岩如腰缠玉带的帝王俯视东方大地，是世界罕见的地质奇观。

　　康熙版《内丘县志》载：“《山海经》西北有蓬山，……《史记》赵简子□中丘之蓬山赐扁鹊田四万亩。”[3]鹊山是黄帝时期的扁鹊采药之地，也是战国时期秦越人（号扁鹊）的封地，是祖国东方极为罕见的中药材宝库。内丘县是扁鹊文化发祥地，黄老医术世代传承相继，传统中医药源远流长，现为全国中医药文化宣传教育基地。

　　《论衡》说《山海经》作者是大禹时代的伯益[4]。鹊山是《南山经》之首，而《南山经》是《山海经》之首，应为早期作品，作者是伯益。既然鹊山和太子岩因“扁鹊同虢太子游此采药”而名，则这个“扁鹊同虢太子”应当早于伯益，所以其名称是来自黄帝时代的扁鹊。

　　《康熙字典》鹊：“又鹊山，在济南。见《山海经》，以扁鹊名。”[5]P1491鹊山，最早载于《山海经》，云鹊山“多金玉”[6]P1，内丘县鹊山是所有名为“鹊山”中唯一符合《山海经》所记地理特征，且位于上古帝王所都之“冀州”，又同时发现有金（铜）、玉的“鹊山”。内丘县鹊山还是中国历史上具有绝对垄断地位的制玉必备器物“解玉砂”的主产地，而“玉文化”则是中华古文明的象征。

　　《山海经》记载的鹊山[6]P1，以扁鹊命名，必是内丘县鹊山，而上古之“济南”并非今山东济南（汉代始名）。炎黄时代，山东济南位于东夷文化核心区，“大约商代早期之末”[7]殷人（黄帝后裔）才进入该地。

　　《说文解字》济：“济水，出常山房子赞皇山，东入泜。”《说文解字注》济：“槐水即古济水也。”[8]P941古济水主源在内丘鹊山北麓，与《汉书》所说“尧葬济阴”[9]P900一样，内丘鹊山古为“济阴”之地，即《康熙字典》所谓“济南”，是古济水之南的意思。

　　（二）在赵者名扁鹊，为医在齐号卢医

　　秦越人号“扁鹊”有地域之分，即《史记》云“在赵者名扁鹊”，为医在齐“号卢医”[1]P1221。《史记》载简子卒于晋出公十七年[1]P739，与田氏齐桓公在位时间相差了84-101年。可见，“在赵者名扁鹊”与在齐国的“卢医”并非一人，是太史公引用的相关史料将“卢医”的事迹杂糅于秦越人身上，才导致前后矛盾，所以“扁鹊”和秦越人均与山东济南没有关系。

　　二、虢太子的身份

　　《史记》关于扁鹊的史料，直接取自内丘县扁鹊遗闻，但遗憾的是，遗闻中黄帝时代扁鹊与秦越人事迹杂糅，致使抵牾错综。比如《史记》记载秦越人曾经给“虢太子”治病[1]P1222，但其时虢国早已不存，正如《史记集解》曰：“虢是晋献公时先是百二十余年灭矣，是时焉得有虢？”[1]P1222那么，“虢太子”又是何人？

　　内丘县鹊山和太子岩因“扁鹊同虢太子游此采药”而名，所谓“虢太子”，应当是黄帝时代的“禺虢太子”，他是黄帝的儿子，即《大荒东经》所云“黄帝生禺虢”[6]P292。

　　黄帝之后的帝王是颛顼，“禺䝞太子”没有成为帝王，必然事出有因。而内丘县还有《史记》未记载的另一个遗闻：虢太子在鹊山东麓采药时失足坠亡，为纪念虢太子，后人将这里称为“太子岩”。显然，这种说法才符合历史逻辑，也就是说，“禺䝞太子”未能继承帝位，是因为坠崖早亡。

　　《古本竹书纪年》载黄帝崩后七年由大臣左徹立颛顼为帝[10]P34，显然与“禺䝞太子”早亡有关。《史记》云“黄帝二十五子”[1]P6，帝位却传给孙子，究其原因仅一种可能：颛顼是“禺䝞太子”的儿子。分析如下：

　　《史记》云：“嫘祖为黄帝正妃，生二子，其后皆有天下：其一曰玄嚣，是为青阳，青阳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其孙昌意之子高阳立，是为帝颛顼也。”[1]P6嫘祖乃炎帝之后，黄帝正妃，生少昊、昌意，以教民养蚕缫丝而被历代敬仰。太子一般为嫡出，且嫘祖名望极高，如果少昊不是太子，则应当是昌意，所以“禺䝞太子”就是颛顼的父亲昌意；另外，《史记》说昌意为虞舜的七世祖[1]P17，而虞字周代才出现，按《康熙字典》禺“今作虞”[5]P809，可知昌意本来姓“禺”，显然就是“禺䝞太子”。

　　内丘县鹊山东部支脉有“孤山”，低丘长满荆棘，上有红、黑土和似“龙骨”的石脉。《畿辅通志》载：“思亲山，内邱县西北十七里，本名孤山，唐天宝六载敕改今名。”[11]孤山什么来头？竟然让唐朝皇帝亲自改名“思亲山”！

　　《路史》载帝颛顼“都始孤棘”[12]P274，康熙版《内丘县志》：“（孤山）虢太子思亲处。”[3]以此推测，这个“孤山”应当就在颛顼始都的“孤棘”，考虑到内丘县“虢太子坠亡”遗闻，所谓“虢太子思亲处”，应是“思念虢太子处”，即小太子颛顼祭祀父亲“禺虢”的地方，这才是大唐皇帝改名“思亲山”的逻辑。

　　三、颛顼之历史地理

　　关于颛顼大帝的故乡、姓氏来源、都邑和相关文化，系统论证如下：

　　1.《文献通考》曰：“其地险易，帝王所都，乱则冀安，弱则冀强，荒则冀丰，故曰冀州。”[13]冀州乃《禹贡》九州之首，上古帝王所都。

　　2.《北次三经》开篇即云“北次三山之首，曰太行之山”[6]P88，又云：“共水出焉，南注于虖沱。……又东北二百里，曰轩辕之山，其上多铜，其下多竹。”[6]P96说明黄帝家族生活于距滹沱河不远的太行山地区，且此地有丰富的铜矿，而符合这些地理特征的只有内丘县鹊山山脉。

　　3.《路史笺注》云“《史记》‘玄嚣降居江水’，即泜水”[12]P237，即《大戴礼》记载的“青阳降居泜水”[12]P237。可见，少昊青阳封地位于内丘县鹊山北麓所出的泜水，黄帝族人当距此不远。

　　4.《史记》称“昌意，降居若水”[1]P6，在《真诰》中作“弱水”[14]，按《淮南子》所说，弱水位于冀州[15]P112。

　　冀州，昆仑之山也。今昆仑山之名源于汉代张骞，并非先秦文献早有记载的上古“昆仑虚”。《尸子》曰“赤县州者，实是昆仑之墟”[16]，汉代以前的“赤县”在今邢台南和一带，“赤县州者”应在其附近。

　　《海内北经》云：“帝尧台、帝喾台、帝丹朱台、帝舜台，各二台，台四方，在昆仑东北。”[6]P272尧都隆尧柏人[2]P1221；帝喾都内丘小驿头[17]；丹朱封于“房”[12]P622，即今临城县，古称房子[2]P1234；舜耕历山在宁晋县[2]P1285，可知昆仑在“四方帝台”西南方向的内丘县鹊山。

　　《太平御览》曰“至昆仑之丘，游轩辕之宫”，而“轩辕之山”位于内丘县鹊山山脉；又曰“槐、江之山，实惟帝之平圃，南望昆仑”[16]，槐、江之山即槐河、泜水的共同发源之山，位于鹊山北麓，显然昆仑山就是《山海经》之首——内丘县鹊山。鹊山西麓灵霄山最高，按郦道元的说法，昆仑山“上曰层城，一名天庭”，所以“天庭”就是鹊山最高峰——灵霄山。

　　《海内西经》云昆仑之虚“赤水出东南隅”“河水出东北隅，以行其北，西南又入渤海”“洋水、黑水出西北隅”“弱水、青水出西、南隅”[6]P264-265。

　　赤水，即赭水、渚水、又名砺水，出鹊山东南隅。

　　河水，非指黄河，而是泜水，出鹊山东北隅。《博物志》曰：“（昆仑）出五色云气，五色流水，其白水东南流入中国，名为河也。”[16]白水即泜水，因流经柏（白）人而名。“中国”指上古帝都，今内丘东部（中丘）、隆尧西部（柏人）一带。

　　洋水、黑水，分别是羊泉（小槐河）、槐河的另称，出鹊山西北隅。

　　青水，又称冯水，出鹊山南隅，沿青山山脉南麓自西向东流淌。

　　显然，弱水就是源出鹊山西隅的湡水，“若”字和“欲”字通假，是“湡”的假借。昌意“降居若水”即湡水，前文说他姓氏是“禺”，乃以水名为氏。邢台新石器遗址多分布于古黄河以西高地，《吕氏春秋》云“帝颛顼生自若水”[18]P150，而“湡水”出内丘白鹿角川，流经内丘和信都区，这一带就是颛顼的故乡。

　　5.依《大戴礼》，颛顼京师位于“砥砺”[1]P7，当在泜水、砺水流域，即今内丘、临城、隆尧和任泽一带。砥、砺皆为磨刀石，可见，“砥砺”和“解玉砂”的使用，与炎黄部落高度重视石器、玉器的打磨有关，“砥砺”被引申为磨炼、激励之意，代表着一种高贵的意志品质，激励着一代代炎黄儿女“砥砺前行”。

　　6.《汉书》载“颛顼之所建，帝喾受之”[9]P436，帝喾“亳”都位于内丘小驿头遗址一带[17]，说明颛顼国境就在内丘县及附近。

　　7.《吕氏春秋》云“帝颛顼生自若水，实处空桑，乃登为帝”[18]P150，空桑位于何地？

　　《绎史》引《归藏》云：“蚩尤出自羊水，……登九淖以伐空桑，黄帝杀之于青丘。”[19]《大荒北经》曰：“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6]P273说明青丘、空桑均位于冀州，据“黄帝见大隗”的地理实证[20]，“青丘”即邢台青山东麓的古青山城，按《归藏》的说法，青山一带即处“空桑”。

　　《北次三山》云：“又北二百里，曰空桑之山，……空桑之水出焉，东流注于滹沱。”[6]P101清代以前，滹沱河南入宁晋泊，发源于内丘县鹊山的槐河东流注于滹沱，证明鹊山即“空桑之山”。

　　“帝颛顼生自若水，实处空桑，乃登为帝”，说明颛顼的帝都位于内丘鹊山或其支脉青山一带。

　　8.《南山经》载：“南次二山之首曰柜山，西临流黄，……英水出焉，西南流注于赤水。……有兽焉，其状如豚，……其名曰狸力，见则其县多土功。”[6]P7-8《南山经》之首是内丘县鹊山，南次二山说的是鹊山东部支脉。

　　柜，《尔雅·释木》：“柜柳。”[5]P465柜山即柳山，指今内丘柳林镇柳林山。“西临流黄”指其西部柳林镇黄水峪之黄水。

　　“英，犹华也”[5]P992，英水是柳林镇花沟的华水，南入赤水。

　　“其状如豚”，与韩流（首任颛顼）“豕喙、麟身、渠股、豚止”[6]P342的形象一致，这里只是比喻，而“狸力”之貍（貙虎）所暗喻“虞”，即指“禺氏”之颛顼氏族。“土功”指颛顼的土木工程。

　　由此看出，颛顼的都邑在今内丘县柳林山一带。《路史》载帝颛顼“都始孤棘，二十爰立，乃徙商丘，以故柳城、卫僕，俱为颛顼之虚”[12]P274，可知颛顼的都邑是位于“孤棘”的“柳城”。结合考古发现，推测颛顼的帝都位于李交台遗址，该遗址距离孤山、柳林山、柳（林）河都很近，既符合“都始孤棘”也符合“柳城”之说，这里应当就是“颛顼之虚”。

　　李交台遗址位于内丘县柳林镇李交台村南偏西，在两河交汇的台地上，面积约3万平方米，遗物有胎薄质坚的泥质红陶、泥质灰陶、夹砂红陶、泥质黄褐陶。[21]从其文化面貌看，约在新石器晚期，具体年代有待考古发掘。

　　李交台遗址东北即规模宏大的“交台”，河畔清秀之地，高台突兀肃穆，当为《南山经》所载颛顼“土功”之作。交，《易·泰卦》：“上下交，而其志同也。”[5]P13故“交台”可能是颛顼“绝地天通”专设的与上帝“沟通”和祭祀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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