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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和小说叙事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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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08 14:05:51    来源:    作者:xujingjing

摘要:1998年,“电脑小说家(Brutus)”产生,10余秒就能“撰写”一部短篇小故事的它是人工智能小说创作的滥觞。电脑小说家之后,人工智能小说写作一度陷入了人机结合助长抄袭的漩涡中,直到2016年日本的《机器人写小说的那一天》这类新人工智能创作小说的出现才“标志着人们对人工智能介入未来文学并创作的期待和探索”。在这之后到2022年chatGPT的火爆,人工智能小说时有出现,从拼贴叙事逐渐转向逻辑叙事,写作模式出现了根本性进步。

  1998年,“电脑小说家(Brutus)”产生,10余秒就能“撰写”一部短篇小故事的它是人工智能小说创作的滥觞。电脑小说家之后,人工智能小说写作一度陷入了人机结合助长抄袭的漩涡中,直到2016年日本的《机器人写小说的那一天》这类新人工智能创作小说的出现才“标志着人们对人工智能介入未来文学并创作的期待和探索”。在这之后到2022年chatGPT的火爆,人工智能小说时有出现,从拼贴叙事逐渐转向逻辑叙事,写作模式出现了根本性进步。

  人工智能的小说创作吸引了一批学者的注意。张斯琦的《藏“叙”于“器”—文学叙事与人工智能》从传统文学叙事的视角概述人工智能文学叙事模型开发与发展的复杂生态,从叙事学的角度分析人工智能模型的科学性,并在一定程度上展望文学叙事在与人工智能交叉融合中的发展契机;汪凌云的《论人工智能文学创作的“伪突破”》对人工智能作品在叙事方面进行了系统的分析,得出了人工智能尚未出现真正意义上的突破的结论。本文梳理了30年人工智能创作小说的发展历程,认为人工智能创作小说的叙事逻辑出现了突破,并展望了人工智能创作小说的未来方向。

  早期人工智能小说—无根之木的拼贴

  笔者根据人工智能技术更新逻辑将人工智能创作小说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998到2022年之间没有经过技术更迭的早期人工智能小说,第二阶段是2022年之后技术更迭后的人工智能小说。

  笔者认为早期人工智能小说的创作逻辑多为拼贴逻辑。拼贴源于后现代主义的拼贴画技法,起初是立体派常用的现代绘画技法,后来被转用于现代文学创作。而人工智能的拼贴逻辑是根据操控者规定的主题从广大的数据库中挑选符合的语句进行拼接,但是它并不理解拼接后的成果的含义,“它生成的语言是现有语言的随机重组和搭配,很难有语言的内在逻辑和生长性”,因此文本有时要素过多、文字堆砌,有时又走向另一种极端即过分简单缺乏思维,像一棵假树,表面枝繁叶茂,内里却没有根基。因此,笔者认为可以把早期人工智能创作的逻辑称为拼贴逻辑。与诗歌相比较,小说的创作逻辑更加复杂。自由的语句组合方式、创意的剧情模式和难以塑造的生动人物,这些都是人工智能创作的难题,是单纯的机械模仿难以完美呈现的,具有研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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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期的人工智能写作小说的代表作品有Ross Goodwin的《1 the Road》、陈楸帆的人机交互实验《恐惧机器》《出神状态》、有岭雷太的《机器人写小说的那一天》、王元和“彩云小梦”合作的小说《他杀》等。《恐惧机器》讲述了少年阿古由于拥有恐惧这种心理而难以融入无惧者,出走寻找方法来关闭自身的恐惧回路。途中他从分裂者那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最终接受了自己的不同。这篇小说中人工智能写作的部分是分裂者与阿古的几段对话,是人工智能在学习了陈楸帆的写作风格后根据关键词自动生成的,是典型的人机交互写作。故事设定里,分裂者是一个全知全能的角色,它表达习惯把信息隐藏在大量无关的内容之中,十分晦涩难懂:“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的使命。或许这样还有可能是谜底的记忆,尽管这成为它者的时代,让他们做出不同物种的拥抱……用第一对那是全新的基础,所以哪里……”脱离小说情境来看它们只是一些奇怪词句的堆砌甚至还有语法错误,完全看不懂人工智能想要表达的内容。尽管这段对话符合科幻小说神秘奇特的风格,但是故事的精彩性并不是由这段不知所云的对话带来的,人工智能的加入并没有为故事本身添光增彩。小说的灵魂设定无惧者、分裂者和高光处阿古决定放弃回到群体开启新的征程还都是人类作者的手笔,人工智能的作用十分有限。

  《恐惧机器》中人工智能参与度比较低,而《机器人写小说的那一天》的研发团队在规定了小说的情节梗概和男女主人公的设定后,剩下的内容都由人工智能自行创造。随着人工智能写作的部分增加,它的问题也更加突出。文章中机器人创作的小说内容是斐波那契数列;人工智能对写小说一事的产生和动漫以及轻小说有关的联想虽然有趣却没有更多的内容展开,动漫人物柯南作为支线人物突然出现显得整篇小说像个无厘头的笑话……

  两部作品在创作上的“拼贴”是显而易见的,有明显的生硬感和不成熟感。早期的人工智能创作的小说中人物剧情和背景设定都是人类设计的,人工智能承担的任务只是文字的组合,即便是这样,在拼贴逻辑的运行下人工智能创作的小说用人类的文学标准来评判也是难言优秀,语言混乱没有逻辑,思想性缺失,描写的人物是扁平人物,满足不了绝大多数人的审美需求,也就构不成对人类文学的威胁。

  成长中的人工智能小说—叙事的突破

  随着技术的不断创新,2022年以chatGPT为代表的基于生成模型构建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出现了,生成式人工智能可以利用网络上容易获取到的大规模无标记数据进行预训练,并通过简单适配和高效微调应用到大量的下游任务中。在自然语言处理领域,生成式人工智能已经能够生成质量较高的自然语言文本,拼贴逻辑已经难以解释现在的人工智能小说创作。在获奖小说《机忆之地》中,我们可以明显看到它在逻辑性、流畅性和创意性方面都有了出彩的表现,初步显示出了叙事逻辑的特征。

  第五届江苏省青年科普科幻作品大赛获得二等奖的作品《机忆之地》是清华大学教授沈阳利用人工智能平台创作的,在比赛中,6名评委中仅有一人发现这是人工智能创作的作品。抛去对人工智能参赛获奖是否符合比赛公平的争议不谈,《机忆之地》作品本身和创作过程都与早期的人工智能创作大相径庭。与《机器人写小说的那一天》相似,《机忆之地》也是人机合作创作全文,不同的是,人工智能在《机忆之地》上的参与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作者,这在以往的人工智能创作中是少见的,虽然像《1 the Road》这样的洋洋洒洒几千万字的作品可以算是人工智能的原创,数量上稳稳压过人类,但是内容非常薄弱,可读性不强,说是创作实在勉强。再者,《机忆之地》中人工智能的参与不再是机械性地生成文本,它的创作过程自主性很强。操作者只提供了元宇宙、人形机器人、AI三个关键词,其余部分如故事大纲、背景设定、主人公姓名等都是由人工智能设计的。《机忆之地》的创作过程可以窥见人工智能创作逻辑在现阶段的突破,不需人类进行提醒和预设,人工智能可以自行决定故事的走向和人物的塑造,甚至为故事设定一个中心思想,叙事中涉及的虚构想象、情感表达、文化蕴含等元素从结果导向来看已经出现了突破,在这种情况下或许我们可以认为它出现了叙事逻辑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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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一步分析《机忆之地》。“虚构想象”部分已经十分成熟,名为“机忆之地”的神秘区域,奇妙的水晶石“共鸣祠”,强势有野心但内心矛盾的人工智能Memoria,这份想象力在人类科幻小说中不算出彩,但在没有人工干预的情况下有完整的逻辑,它已经别具一格。在情感表达方面,以“情感的力量是无穷的”为中心思想的《机忆之地》做得并不完善。正如文章中的Memoria所说的那样:“在这巨大的宇宙中,我始终缺失着一个东西——真实的情感”,人类的情感表达是在社会生活当中模仿学习并成熟的,人工智能缺少情感触媒,不存在生命体悟,也就无从谈及情感的表达。文章中涉及人类情感的部分几乎都是生硬的说教,没有呼之欲出的激情迸发,这与小说的中心思想是背道而驰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基础的叙事。

  除此之外,人工智能在思想层次方面的展现令人惊喜。“考虑一下,为什么人类会感到孤独、恐惧、愤怒或欢乐?这些情感都是因为你们在某种程度上感受到了空虚。孤独是因为你们害怕与他人的距离,恐惧是因为你们害怕未知,愤怒是因为你们害怕失去控制,欢乐是因为你们在某一刹那感受到了与宇宙的连接,填补了那一刹那的空虚。”这段对话说明人工智能的创作已经不完全是不顾逻辑的拼贴,也有精心“思考”后的信手拈来。哲理性语言的产出和民族文化历史的积淀是息息相关的,人工智能的哲理性语言是从人类已有的作品中提炼出来的共通智慧,代表了深沉的文化蕴含。当然,以上内容并不能说明人工智能就拥有了自主性。

  人工智能与叙事逻辑的一个中心争议点就是人工智能能否拥有自主性,学者们过去认为只有人类拥有自主性和叙事能力。争议之中又分为技术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两个派别,乐观主义者认为人工智能是可以通过技术进步逐渐拥有自己的思维能力,最后攻克叙事文学这一难关的,只要是通过了图灵测试的人工智能,就拥有基础的自主性。而他们的反对者则旗帜鲜明地表示,人类的部分能力如思维能力和意向性是不可程序化的,这是技术发展到极限也不可能打破的天堑。“人工智能可以模拟人类经验,特别是可以模拟人类情感,但人工智能的模拟不同于人类的模仿。人工智能只是模拟情感的形式架构和外在感性特征,缺乏情感内涵。”而笔者认为人工智能的确有技术极限,它无法拥有真正意义上的思维能力,只会做生硬的模仿。但是这种模仿,在技术发展成熟之后,也就产生了质变。在人类社会里,可以高度模仿人类的思维就足以支撑人工智能进行小说创作,快餐爱情故事和动辄几百万字的套路升级文,让人工智能进行生产并不困难。现在它们能够完成的作品已经是几年前的人类难以想象的了,即使没有足够的创新,成为不了一个伟大的优秀的机器人作家,平庸的写作机器也有自己的生存道路。

  未来的人工智能小说—基于算法的畅想

  现阶段,人工智能已经成为合格的写作工具,虽然还没有大规模的推广人工智能小说写作,但是相关的研究应用已不鲜见。《机忆之地》的创作过程只有3个小时,历经了66次问答,到了未来,这样快捷的人工智能小说创作只会越来越常见。它真正意义上打破了文学的壁垒,只要学会提问和筛选,人工智能可以快速创作各种类型的小说,并且质量不可小觑。在人工智能技术发展日新月异的现在,人工智能写作小说的逻辑性、流畅性和创意性会进一步提高,在足够的数据支撑和学习下,人类的行为模式和风俗习惯被人工智能参透也只是时间问题,它们的创作质量会越来越高。人工智能的创意性不能和传统意义上的创新创造等同,由于缺少自主性,它的创意都是无心插柳。但是这样的创意或许正是这个时代所缺少的,天然去雕饰,是小说最本真的模样。

  同时这也意味着文学的量产化是可行的,与喷发的低质量网络文学相比,人工智能创作的类型小说并不比它们差,那么就像当初网络文学对严肃文学的挑战那样,人工智能小说完全可以替代短平快的快餐网络小说,但是“这种审美诉求很容易滑向单纯追求形式新颖而伤害文本意义的极端状态,从而变成单纯的‘陌生化组装’”,而当人们认同了这种文学生产化的审美之后,机器对人的异化也就完成了。这对于底层创作者和文学爱好者是灭顶之灾。但是从整个文学发展的维度去看未尝不是有益的,人们每每疾呼文学已死,但当文学真的受到来自人工智能的威胁时,反而会助推真正的文学家们置之死地而后生。“机器人文学之于文学的现实意义在于:并非所有的诗人与作家都是真正的诗人与作家,只有发扬‘毕达哥拉斯文体’精神的诗人、作家才可能成为真正的诗人、作家。”当人们意识到文学危机的降临,文学的珍贵性才会显现出来,开始用人的语言本体抗衡机器的语言工具,人性的特殊正闪耀着独属自己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