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农业生产性服务业是实现绿色农业发展的重要途径，但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对农业环境的影响及其影响机制尚不清楚。利用2010—2018年中国农业生产面板数据，采用基于非期望产出的SBM分析方法，研究各省的农业环境效率。在此基础上，采用固定效应面板Tobit模型，中介效应模型，探讨了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对农业环境效率的影响及其机制。研究结果表明：首先，农业生产性服务提高了农业环境效率。其次，农业生产性服务业会通过产业结构优化和资本深化的途径影响农业环境效率。

　　关键词：农业环境效率；农业生产性服务业；数据包络分析

　　引言

　　在我国农业发展的过程中，由于相对粗放的经营方式，尤其是化肥、农药等生产资料的过度使用带来的碳排放和生态破坏［1］，使我国农业资源利用率相对较低，目前畜禽粪污综合利用率约为60%；化肥、农药利用率分别为37.8%和38.8%；农田灌溉水有效利用系数为0.536［2-3］。

　　从2015年起，受绿色、可持续发展的影响，粗放式的农业生产格局逐渐开始改变，农业经营者不再执着于增加物质投入而将更多的资金用于购买生产性服务。农林牧渔业生产服务支出逐年递增，2010年农业生产中该项支出为3 910.5亿元，2018年上升至7 885.8亿元，增长了101.66%，侧面说明了农业经营者对于生产性服务的旺盛需求。

　　本文通过面板数据Tobit回归模型研究农业生产性服务业与农业环境效率的关系，并通过构建中介效应模型识别并检验其影响路径，厘清二者之间的内在联系，以期为充分发挥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在改善农业环境方面的优势，为促进农业绿色转型提供相应的政策参考。

　　笔者发现农业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显著促进了农业环境效率的提高。从具体的作用机制看，农业生产性服务业促进了农业资本深化从而间接促进农业环境效率提高，存在显著的中介效应，同时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发展促进了产业结构升级，并由此促进了农业环境效率的提高，存在完全的中介效应。

　　一、理论机制分析与研究假说

　　（一）农业生产性服务业与农业环境效率

　　农业生产性服务作为生产过程中的软投入，可以提高生产效率，提高农民收入，并通过技术服务、培训服务等途径加强农技的推广应用力度，提高农民的环保意识和农业环境效率。虽然两者之间的直接关系并没有相关的文献进行详细的阐述，但上述几个方面都可以直接或间接的改善农业生态环境，在以往的研究中均有提及。根据以上分析，提出假设。

　　假设1：农业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可以提高农业环境效率。

　　（二）农业生产性服务业与农业环境效率之间的中介效应

　　三次产业演进规律告诉我们，高阶产业的发展总是在提高低阶产业的劳动生产率。农业劳动生产率的第一次大规模提高，主要归功于制造业发展带来的机械化；第二次大规模提高，则与生产服务投入的不断增加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农业结构升级倡导要素禀赋发挥优势，促使要素配置合理化程度提高，提高生产效率［3］，从而提高农业环境效率。根据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2：农业生产性服务业通过促进产业结构升级来提高农业环境效率。

　　农业资本深化一方面表现在农业基础设施加强和农业生产工具进步的物质层面上，另一方面体现在农户生产性固定资产增多的价值层面上，农业资本深化促进了对绿色技术的采纳和农业生产过程的高效性，减少了生产资料浪费［4-5］，提高了农业环境效率。据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3：农业生产性服务业通过促进资本深化来提高农业环境效率。

　　二、研究设计与实证分析

　　（一）数据来源和变量定义

　　本文研究2010—2018年中国农业环境效率增长变动情况，因特殊地区的农业环境和数据统计不全面，未列入研究范围之内。农业环境效率核算涉及的变量中，第一产业从业人数来源于对应地区2010—2018年的统计年鉴，第一产业总产值、农业总产值、播种面积、化肥投入、机械投入、农药、农膜、柴油等数据来源于相应年份的《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人口与就业统计年鉴》。

　　在具体研究中使用到的解释变量是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水平，根据数据可得性以及与变量的匹配性，将农林牧渔服务业产值占农业总产值的比重作为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水平的替代性指标［6］。中介变量选取产业结构和资本深化程度这两个指标，其中产业结构我们用第二、第三产业产值之和与GDP的比值来衡量，资本深化程度用农林牧渔固定投资额与第一产业从业人数的比值来衡量。根据相关文献的研究，选取财政支农、区域地理、受教育程度作为本研究的控制变量，各变量的具体名称和定义方式如表1所示，其中涉及的各项指标的数据来源均来自各省的《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

　　（二）模型构建

　　本文的中介效应检验中存在两个中介环节，即农业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会通过影响产业结构和资本深化程度来影响农业环境效率，具体检验方法参考温忠麟等（2004）［7］提出的中介效应检验程序，分别通过三步法检验上述两种路径是否存在显著的中介效应。

　　为验证假设1，对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发展与农业环境效率的关系进行检验构建如下计量模型：

　　EEit=α0+α1 apsit+α2 Xt+ε10。

　　为验证假设2和假设3，根据中介效应的检验程序再构建：

　　Industryit=β0+β1 apsit+β2 Xit+ε2；

　　EEit=μ0+μ1 apsit+μ2 Industryit+μ3 Xit+ε3；

　　capitalit=λ0+λ1 apsit+λ2 Xit+ε4；

　　EEit=δ0+δ1 apsit+δ2 capitalit+δ3 Xit+ε5。

　　其中i表示省份，t表示年份，EEit表示农业环境效率，apsit是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水平，Xit表示控制变量，εi是随机扰动项，Industryit表示产业结构，capitalit表示资本深化程度，α,β,μ,λ,δ是系数，ε是随机扰动项。由于研究数据为短面板数据，且重点关注个体效应，因此，本文采用引入省份虚拟变量的随机效应面板模型进行估计，由于测算的农业环境效率值在0～1之间，因此，存在双向截尾特征，使用面板Tobit模型估计。

　　（三）回归分析

　　1.农业环境效率测算结果分析

　　借助Matlab软件通过编程构建基于非期望产出的规模报酬可变的SBM模型对2010—2018年中国各省（市，区）的农业环境效率进行了测算，如图1所示。

　　总体来说，2010—2018年大部分的省份农业环境效率都呈上升趋势，华东地区环境效率水平普遍较高，从2010年开始各省农业环境效率的差异随时间的推移省际分化也慢慢加大，特别是传统的中西部产粮大省在环境效率方面提高速度低于东部工业化省份。

　　2.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对农业环境效率影响的回归估计

　　从表2回归结果看，模型显示我国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水平对农业环境效率的提升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从控制变量来看，受教育程度对农业环境效率的提升也有显著的作用。

　　从表3中可以看出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发展对资本深化有显著促进作用。根据温中麟等提出的中介效应检验程序，对中介变量进行中介效应检验。

　　根据逐步回归法，第一步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对农业环境效率的总效应为正向，即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发展会促进农业环境效率的改善。第二步，检验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对中介变量产业结构的影响，从估计结果中可以看出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发展对产业结构的系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为负。一般而言，产业结构变量的值越小，代表第一产业在经济中占比越小，产业结构越现代化。因此该负向系数表明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发展越好，产业结构越趋近于合理。

　　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进行第三步检验，我们发现引入了产业结构之后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对农业环境效率的回归系数不显著，根据温氏三步法的检验步骤我们可以判断其属于完全中介效应，对其进行sobel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呈负向显著。因此根据温氏三步法我们初步判断“农业生产性服务业-产业结构-农业环境效率”路径中介效应显著。

　　表5汇报了中介效应sobel检验的结果，可以看出农业生产性服务业通过促进资本深化程度来促进农业环境效率的改善。农业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通过优化产业结构，提高产业间资源配置效率，推动要素禀赋的发挥，提高生产效率从而促进了劳动生产率。

　　三、结论与建议

　　从政策建议的角度，首先，我们应重视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发展对提高农业环境效率的作用，努力培育推广并不断完善现代农业生产性服务体系，例如加大农业科技研发投入，加强乡村物流，网络等基础设施建设，推广绿色农业环保技术等。其次，应优化农村产业布局，通过国家财政的宏观调控减少地区之间发展水平的差异，特别是要对产粮大省，农业生产大省适当提供补贴和政策倾斜，同时推动对其现有农业生产性服务业的绿色转型。最后，在国家层面上可以加大农村地区资本投入，虽然农村地区面临更严重的空心化和人口老龄化问题，但是对农村地区的基础设施投入，特别是与农业生产有关的基础设施投入，我们应加以重视，继续加大农业投资开发力度，加快科技兴农的步伐。

　　参考文献：

　　［1］陈颖，吴娜伟，董旭辉，等.农业农村污染治理攻坚战的重点与难点解析——《农业农村污染治理攻坚战行动计划》解读［J］.环境保护，2019，47（1）：8-11.

　　［2］于爱红.我国农业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问题探析［J］.江苏商论，2010（4）：63-65.

　　［3］蔡颖萍，杜志雄.家庭农场生产行为的生态自觉性及其影响因素分析——基于全国家庭农场监测数据的实证检验［J］.中国农村经济，2016（12）：33-45.

　　［4］陈凯，刘煜寒.中外农业生产服务业发展状况的比较分析——基于投入产出表的实证研究［J］.经济问题，2014（5）：92-97.

　　［5］黄莉.农业资本深化、有偏技术进步与绿色农业经济增长［D］.重庆：西南大学，2021.

　　［6］顾晟景，周宏.生产性服务业对农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研究——基于中介效应的影响路径分析［J］.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2022，43（3）：106-116.

　　［7］温忠麟，张雷，侯杰泰，等.中介效应检验程序及其应用［J］.心理学报，2004，36（5）：614-620.